“你二人嘀嘀咕咕何事呢？”司马熠在上位直有些坐不住了。
司马锡说得提泪横流，竟谎骗得扶瑄心下一柔，亦有些信觉得真，厅堂内一时又萧瑟下来，只那余留小半截的红烛已不见前时精美镂花，也未有人得空来添。世人屏息凝神，只待初梦如何回应。
司马锡边是攥住了初梦的臂，俯身凝睇：“你现在不以为父不要紧，为何要做如此伤情悲伤之举。俗话说‘血浓于水’，可你却要将你我二人父女之血滴入这寡淡无情的水中，孩儿，你当真忍心么？”
初梦灵眸一闪，只笑回简朴一句：“万幸我不是你。初梦不聪明，凡是事凭知己。”
“那是曲解！”司马锡沟壑班驳的脸颊上竟挂上了泪，“为父从未命令命你刺杀任何人！你是为父心头肉，掌上明珠，为父怎舍得命你以身涉险去刺杀别人？唯恐是为父身边有何心胸不轨之人，假传口令命你刺杀。为父惊闻你在妙华坊出了事，便连夜命部下之人前去庇护你，以免你为乌衣巷前来搜捕之人擒获，为父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既然是我父亲，为何还命我刺杀扶瑄公子？更在我刺杀失手后派人追杀于我？”
初梦嘲笑：“小女子何德何能，敢叫司马王爷乱了方寸。”
“三日三夜后，老臣的部属在一山洞中发明了她，描述干枯，面色惨白，身下一地鲜血已是奄奄一息，而她身边竟有一枚哭泣宏亮的女婴。老臣的部属从速将二人带回，只可惜大英在途中不治身亡，而雪心，却被抱回了南岭王府抚养……万幸，大英，于临终前得知老臣并未食言，她欣喜瞑目了……”
现在厅中才得空有婢女前来添烛火，还是是镂花的格式，吉利喜庆的鱼虫浮雕。新烛由婢女纤手剔亮，烁起小而圆的暖光，厅中满满铛铛挤着一屋人，个个劈面熏着橙火，额上汗津津的，心上却如秋水般凉丝丝。
“回陛下，老臣在为雪心解释当年之事，只是她心中有结，一时难以放心……”司马锡忽而扬声，“启禀陛下，老臣俄然忆起，老臣身患凝血停滞之症，南岭王府太医可证，唯恐老臣本日扎针取血后流血难以停止，请陛下恩准，待老臣病愈后再行滴血认亲。”
那一盏净水漾着微波由张炳亲身端上前来，背面的婢女躬身举着一方木案，上头有干净丝帕二枚，丝帕上稳稳躺着二枚晃眼的银针。
初梦回顾，正对着司马锡那对锋利鹰眸。司马锡贴着她面庞极近，与其说凝睇，道不如说是逼视，旁人了望不得当中细节，而初梦倒是见的真真的，司马锡眼中闪动的那里是慈父忏悔的柔情光芒，而是滑头凌厉的打单肝火。
“哈哈哈，司马王爷当真诬捏得一口好故事！”初梦原是一副肃面清颜，现在倒是笑了起来，“不去当那茶社的平话人当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