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桢离赵氏近,见她眼中似有泪光闪闪,忙唤了声:“姨娘。”
扶瑄一动,不由分辩地去了,赵氏亦是本能地跟着跟上前去一探究竟。
“瑄儿,你当真是变了,畴前你可从不是如此失礼之人啊。”赵氏额上微微赶出些汗,“前时她们与我说时我还不信,本日得见,心中怜惜……”
“这是初梦么?”赵氏道,“勋儿不是将初梦女人送归去了么?”
扶瑄本就按捺不住欲冲出去查探,勉强叫放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压抑了返来,现在她一消逝,扶瑄再也按捺不住心性,他本是飒飒八尺男儿,迈步极敞,跃动当中堂下生风,一身衫袍盈动拂过一行人身侧便去径直奔去了,放勋再要去擎制他的手,却为时已晚。
俗话说“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而这紫薇花倒是红透百日的花。初梦望着这花,心中不由漾起了微微波纹,有道是“隆冬绿遮眼,此花红合座”,园中所栽悉数需过畴前南康公主的眼,花多是淡雅之色,唯独这紫薇倒是红彤彤,紫艳艳的一片,与那一头的芍药大不不异。花竟有百日红,那人可亦有百日好?她无需百日,可得旬日安宁已觉是上天无上恩赐了,她入这乌衣巷内亦不过戋戋百日罢了,可百日以内竟波澜蹁纵,纷争不竭。
扶瑄彼时正火急地了望着初梦那头,被这大声一唤,才回过神来,忙回:“说得有理。”
“姨娘过奖了。维桢不过亦是与姨娘普通有颗怜悯之心,初梦女人在冰室时与维桢一同蒙难,现在维桢好了,她却病了,维桢想来,心中颇是难过,唯有尽一些微薄之力帮着她些……何况……早日将她医治好了,也可早日得知囚禁我二人,对抗王谢世家的凶徒。”
俄然,初梦的身影却在紫薇花丛中消逝了!
这声音对扶瑄而言太是熟谙了,在世人仍在鸟雀扑翅的簌簌沙沙中辨析时,扶瑄已朝一处花丛深切冲了畴昔。
俄然,桃枝在世人的目光眺视之下,迈动了行动。
想及此处,一滴无声而晶莹的泪自她眼角饱满地溢出,缓缓流滴下来,滴在她的袖口上。袖口里头,她的拳心紧紧攥着云澄赠与她的那方丝帕,上头的绣案在掌心中微微凸起,如光滑肌肤上一块隆起的,粗糙的血痂。
“勋儿是送归去了,但勋儿不敢锁门,大略这女人又跑出来了。”
“mm。”放勋道,“冰室那事临时交与我去操心罢,何况如此劳心费心之事,即便是哪家做的,必也寻个替罪羔羊取做,哪有正主会抛头露面的,恐怕这替罪羔羊现在早已遭他仆人弃车保帅。扶瑄,你意如何呢?”
而桃枝,亦是一道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