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呢瞧呢,那是‘火流星’!好生短长”张二公子手舞足蹈地嚷着好。暹罗戏人舞得热烈,连台下抚玩那处亦可感到劈面而来一阵阵的火风,“向来这把戏我可知从家父口入耳过,还未见过,现在见了,果然不凡绝伦!这戏人技艺当真了得!”
是否放下,其中滋味,只要他本身才知。
未知如此过了多久,只觉模糊约约间,檐外射来的日光折换了容颜,只听屋苑外蹬蹬来了一串脚步声。
正说着,那台上又起一阵沸腾之声,瞬时将这头闲谈笑语盖了畴昔。当台的暹罗戏人抗起一条大略臂粗的钢筋扁担,两端坠着两砣重石,石外裹扎了棉絮布团。一旁来人当场为那棉絮布团上浇了酒,又引了火,瞬时那火便蹿如绽星,细花四射。暹罗戏人大喝一声,将钢筋扁担抡过身来自肩头旋起,重石压得钢筋沉沉似弯作拱桥,那扁担极沉,压得暹罗戏人额上青筋凸爆,目眦尽裂,只听他忽的大喝一声,那扁担如催了马鞭加快扭转翻飞起来,伴着仍耀射火化的两端布团,一道道流莹拟做大圆于戏台上画开。
而华园林中,戏台高起,台上人声鼎沸,林间雀鸟之音相较之下已哑然失容。扶瑄身还未近,那吵嚷之音先声夺人,穿透密密苍林钻入来人之耳。离前头密林退散处愈近,那声便愈振聋发聩,扶瑄一时有些不适应如此喧闹林花与聒噪人声间的转换,只感觉鬓间耳内挠得有些虚痒,但他的身姿仪态还是无可抉剔的彬彬楚楚。
“谢公子带来了何种宝贝?”另一徐公子朝扶瑄怀中那金碧闪闪的锦盒望去,“谢兄这腋下稍来面呈的,定是绝妙之品呀。”
初梦送走了扶瑄后,那惊怀着的心一刻未安稳过,倘若此事她一道去也便比现在好些,可扶瑄为了保全她,果断不准她出面。现在那几封由初梦手书的贺词正纳于扶瑄臂下的锦盒内,跟着扶瑄翩翩身姿,离那昭然若揭的时候渐行渐进,初梦那颗心似也一道储入了那锦盒,一道赴身华林园中。
“徐兄你瞧瞧!这扶瑄愈发会吊人胃口了,不瞧便不瞧,还来这一出奇奇难辨。”
那一声绵长的感喟绕梁三转,又绕耳三转,终究归吐于屋外轻抚而过的轻风中一并游走。扶瑄一走,这长公子屋苑连同初梦心内一道空空落落,沉寂悄悄,但闻声些如有若无的鸟鸣之音自恒远窗棂外隐透入内,初胡想着,倒是那苑城内报喜的雀鸟便好了。
“那是天然。”徐公子同是鼓着掌,虽亦是猎奇欣然,但比张二公子淡定很多,“陛下钦点的戏人杂耍团,怎会不了得呢,现在暖场已是如此,稍后陛下来了,正戏可更出色呢。订交之下,谢兄,你呈这锦盒中物,声色能够比台上这班杂耍戏人更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