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当真是为你好呢!我蓖芷之心,日月可鉴,六合可表!”
“哟,蓖芷公子来了,甚么风将您吹来了——”杂役忙迎上前号召,蓖芷虽不为世家亲出公子,王家视如己出,故而他在建邺城中的声望不必平常贵胄公子们少。
“哦……略有耳闻……”杂役抬高声问,“但是桓冼马为了那几幅新得的墨宝硬闯华林园那事?”
“蓖芷,我心中有主张了,但需你办一件事。”
“还不如那谢扶瑄哟,跟他大吵了一通,此人真是冥顽不灵,没药可医了!”
“怎了怎了,蓖芷公子是遇着甚么难事了?”杂役将本端持的木案放下,目光炯炯披发着猎奇之光。
“我就说嘛!”蓖芷猛一拍大腿,喜上眉梢,“扶瑄老是有体例的!莫说一件事,就是百件事千件事,赴汤蹈火,蓖芷敢说一个不字,那我便不是蓖芷了!你瞧你瞧,睡一觉用处多大,一觉醒来那神也复苏思路也活泛了!”
“倒真辛苦蓖芷公子了……”
“那谢扶瑄呀,真不是个东西!他竟说那些桓冼马献给陛下的字里埋没玄机,还说那字不是桓皆写的,你说荒唐不荒唐?那字不是桓皆写的还能是谁写的,我问他是何玄机,他却偏不说,给我卖关子,说他要进宫面圣向陛下指明字中玄机,以此来证明这字并非桓皆写的……还叫我莫多事!你说我蓖芷与他谢扶瑄多少年的情分了,他连我也不说,还叫我莫多事,是怕我给他说漏嘴了?呸,我瞧他啊,是那日献宝落败给桓皆心中妒恨呢,才想了这招来故弄玄虚!”
那摆花街的买卖亦是看天用饭,昨夜大雨,公子贵胄也懒于出门,那摆花街可贵平淡了一夜,倒叫身处此中的龙葵觉着耳根可贵清净。
“不了,这里乌压压的人多搅得我心烦,我去摆花街茶社那处转转,听几段书解解闷!”
“蓖芷公子息怒,喝酒喝酒……这……不该该罢……谢公子夙来光亮磊落的翩翩风采,建邺城中是有口皆碑的啊……可桓冼马欺君之罪也非同小可……既然如此,那谢公子进宫面圣了未?”
“你也看出我困乏了?我倒是真困乏啊——但是不能睡!呸,我又是招谁惹谁了!”
“要我说,倘如有真凭实据,那谢扶瑄早去行动了,他有何好顾虑的,当真不知所谓!我瞧他是信口雌黄轻易,身材力行便不敢了!”
“少废话,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可把我憋闷坏了,快弄壶上好的酒来!”
蓖芷遵循扶瑄战略来此办事,他天然是驾马而来,那马蹄踏在未干的青石路上,留下一串扬长蹄印。头顶便是那“蓬莱酒舍”的金字招牌,已将晌午的日光收来披发辉彩,虽蓖芷为扶瑄与苏之所办过的事无事,而蓖芷现在立品酒舍门口,竟有些严峻悸动起来。此事成败全在他了,蓖芷深吸一口气,踏了出来。
那杂役利索返身取了酒了,忙为蓖芷斟了满满一觥:“蓖芷公子慢饮,小的瞧来,蓖芷公子好似困乏得很啊,需不需小的给公子开一间雅间憩息憩息?”
“那是那是……蓖芷公子你还不信我么……”
“是是是……蓖芷公子说得极是……”那杂役虽陪着蓖芷一道锁眉,可唇角倒是偷笑,蓖芷偷觑在眼里,心中亦是一笑。
“我想,以那桓皆的性子,前时自我这处掳去的字应已呈交给天子了……明日,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