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有人曾打过九儿的主张,却被这机警的小丫头一一撂倒,也有人打过九儿怀里几颗珠子的主张,却无一人真正得逞,皆因九儿心中无贪无念无嗔无痴。而这斗智斗勇的一起下来,九儿仿佛又生长了很多。
木鱼子曰:生生之爱远去,亦如生生之痛阔别,求之为安怀,念之则放心。
距府衙二十余步时,九儿又念到一起上“小弟弟”固然爱哭爱闹,但毕竟是这些哭闹才一次次突破九儿内心的孤傲与孤单,持续朝着崇高的目标前行。
火照,把统统伪善撕碎。
都道是幸运莫若孩童,纯真、绝假、热诚、天真,又道痛苦莫若晓得,情伪、狡猾、诡谲、虚空。或许是九儿心智过早成熟,总感受夏花飞去,徒留残红,太仓促,模糊中出现一丝不安,惝恍中偶现一时懵懂。
七月半祭鬼之日,圣地立高危之神柱于圣池,柱子正面刻四个大字:“幽冥指引”。池边面朝神殿之高地立施孤台一座,将刚满两岁之小十作为祭品与五彩生禽与五香生果一并摆设,又于各式祭品上插五色三角纸旗,每面小旗上写有“万物生灵”字样。
子时已临,神女仙姑紧着敲响引钟,念诵之声愈响,击节之声愈密,行舞之度愈放。
九儿翻开第二个锦囊,取出来一看,竟是出门时忘了带上的锁玉绣金铃。
再看一眼,已是太阳西斜。九儿还是不肯将小十一放下,一手稳稳地托住后背上的小脚,一手率性地在墙上画起了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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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游女们又像发了疯似的将巫女们拖到池边,无情地扔到圣池里,摈除着扑游到对岸去。
别的,九儿还特地留了一件裘皮大袄回白头峰小屋,亲身为祝词斋女穿上,引得窗外偷跑而至的白狼都滴下了热泪。
柴荣掺完茶,一边被颉跌叔父拉着坐下,一边瞅着门前不远处的大树下立着的绿衣少女,那人站了好久,柴荣也看了好久,合法想出门瞧个究竟,却见那少女背回身去,本来背上还背着个比她更小的婴孩,向着北风吹来的方向仓促拜别。
危危之柱乃树,亦如危危之台乃砌,高屋以建,巨擘以擎。
远远地听着三才之人在三才之屋里其乐融融地批评着三才之碗,九儿行在风里,垂垂觉着本身的身材轻巧了很多,像一只雏鹰顶风展翅,回旋在鹰城上空,俯视着空中所产生的统统,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背上没有了小十一,九儿内心轻松了很多,脚下也轻巧了很多,加上走的是转头熟路,不出一个月,九儿便顺利地回到了神山脚下。
时至金陵城下,已是秋风十月,而这里仿佛方才经历了一番惊天动地与风云变幻,城头的“吴”字大旗已是东倒西歪且残破不堪,城中商店正忙着换新招牌,甚么“唐韵香鸡不二家”,甚么“新唐酒坊头一坊”,甚么“齐宫贵族金银铺”,另有甚么“大齐第一绸缎庄”。城里百姓见面酬酢皆以李姓为尊,一时候,“李老爷”、“李公子”遍及大街冷巷。
九儿瞥了一眼从山下带回的牛车和大箱子,高傲地答道:“是以用尽。”
高台四周挂五行招魂幡,幡下设道场:神女施食,将米面分撒四方;贤女领诵,先而念咒,复而吐真言;斋女以木鱼、法铃、引磬、铙钹、手鼓为法器为之击节,游女千人或立或坐或舞或行,统统皆无定法,如断线之筝在圣池此岸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