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邓伉同来的几位鲜卑贵族一下子就变了神采,极其丢脸,乃至同来的鲜卑军人都已直接拨刀了。
“那五兄别忘了,我是郑氏女,我也姓郑,阿父和大兄在时,我就参与了郑家的家务事,如何,这都有二十几年了,莫非现在反而不可了。”郑大娘子眉一扬,望向劈面的郑旭,又道:“五兄更别健忘了,现在是阿渊掌家,二兄在平城还活得好好的。”
郑家事,如何也轮不到你做主。
北燕大兴五年,南楚同光十六年,荥阳郑氏与鲜卑贵族乙浑氏联婚,说好听是联婚,实在就是城下之盟,这桩联婚,更成为荥阳郑氏的百年之耻。
南苑是府中姬妾所居之地,姬妾所生女儿,是不序齿,更不上族谱的,职位如同奴婢。
谁知郑渊道了声不,“我想了一下,既然是联婚,为的是结两姓之好,还是不能太随便,如何也得选个序了齿的,就六娘吧。”
待人走后,郑渊见郑瀚还盯着门口,一脸绝决,又想起今儿和邓伉在一起时,邓伉当时提出,此次调兵南下的大将军乙浑阔,期盼两家能结秦晋之好,消弭兵戈,愿为嫡宗子聘十娘为妻,还在宴席上,一听这话,郑瀚登即就摔了杯子,乃至脱口而出,“胡人哪可与婚。”
又听郑渊道:“但五叔的话,倒是有必然的事理,一桩联婚,因退二十万强兵,劲敌化为姻亲,的确划得来……”
不欢而散。
“那阿兄的意义,是从南苑那边挑选人畴昔。”郑瀚测度着问了一句。
高台上连盏铜灯,一向燃烧着灯油,偶尔发了吱吱的声响,在这片沉寂中,听起格外清楚。
“我却听不懂五兄的话了,阿翁阿父和阿兄手中,多少胡兵来攻,哪一次没有被打退,兵强马壮的,人数占上风的,也有好几次,如何此次就让二十万的数字给吓到了,五兄如果惊骇,直接搬离荥阳便可。”
郑瀚在族中排行第十。
“十郎。”五叔公郑旭喝斥了一声,山羊胡子还抖颤了几下,“十郎可不要健忘了,现在之困,是如何惹来的,一桩联婚,能退二十万强兵,又向平城朝廷奉上一份投名状,何乐而不为。”
郑旭分开后,郑大娘子也起了身,望了跪坐的郑渊一眼,道:“我也晓得你们腻烦我,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借使你们真送出十娘联婚,以求止兵戈,停歇面前之困,荥阳郑氏必然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也必将无颜安身于天下士林。”
现在,屋子里鸦雀无声,氛围凝重,四人的脸上,无一例外,皆是神情严厉。
郑瀚一愣,神情中蓦地透暴露几分欣然,为了阿七的事,阿大可不是一向在怨他,可他当年,又能如何挑选?
“你我还分相互。”郑渊点头,“就按她们姊妹的挨次来。”
说到前面,看了郑渊一眼,哼着鼻子,气咻咻地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