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美公子愣了一下,却没答这话。
堆栈里有很多人都被那姣美公子吸引住了。
舒棠点头诚恳道:“我不会品茶,就想尝尝这滋味。”顿了下,将茶盏搁在几案,游移道:“阮大哥,我向你探听个事儿。”
阮凤在椅上闲闲坐下:“你问。”
舒棠一怔:“这事儿……我不太晓得。不过京华城里的青楼,我就传闻过三两间。这一间,是传闻过的。”
景枫一顿,面露薄怒之色。
但是,月色苍茫,灯火华光。
此则传闻,已是路人皆晓。舒棠虽晓得云沉雅素不会按理出牌,可俄然上演这么一出,连她自个儿都有些懵了。
言罢,站起家,便朝楼外走去。夏晖平淡,照在俏公子一张漂亮逼人的脸。可她走路的姿式,却有些跛,像是腿上受过伤。
舒棠将这些日子听到的传闻在心头理了理,说了一遍,遂问道:“阮大哥,云官人他不做天子了,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沈眉望向云尾巴狼的背影,又忆及本日与舒家小棠的商定,不由地便乐了起来。
姣美公子一顿,叹了一声,将茶盏放下,“如何去找如许一个小阿棠不认得,你又信得过,又会办事,又聪明聪明,且口风有很紧的人,便是个大题目了。”
从舒家酒坊出来,暮色已四合。云尾巴狼和景枫晓得沈眉的性子,吃过了夜饭,才来酒坊旁等她。
桌上的青衣公子,倒是一向寂静。听到这处,一边以茶盏盖拨着茶叶,一边问:“那你觉得该当如何?”
“沈公子是永京人?”舒棠愣住。
景枫高她大半个头,又将荷包举高,任她如何踮脚都够不着。
见舒棠站着没动,眉宇间隐有忧色,阮凤又添了句:“这敬亭绿雪,是三日前,从大瑛朝送来的。”
阮凤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暮春。
沈眉在酒坊门口张望了一会儿,见舒家小棠迎出来,眼神儿不由亮了一亮。
青衣公子道:“你若想去,那便去吧。别担搁太久了,我与大哥在酒坊三条巷外等你。”
酒坊的买卖不错。午过落了雨,很多人进城后,便在舒家酒坊歇脚。
那道伤,实在是前一年北荒之战,景枫在她腿上划的。
舒棠见状,不由道:“沈枫小哥,你是有啥难事儿?”
沈眉与景枫同时一怔。
景枫怔了下,低声道:“当年她在我面前装过跛子,没想到现现在……”叹了口气,又端起茶。品茶如酒,一饮而尽,复笑说:“依小棠女人的本性,你就是直接去见她,她亦不会怨你。”
听到“瑛朝”二字,舒棠犹疑了一下,还是端起茶来,小啜一口。
沈小眉生在永京,长在永京,大瑛禁宫沉箫城,她也没少去,一顿天南海北东西扯,便与舒棠完整成了朋友。
沈眉点了下头,跟着舒棠往里挤。一边走,一边又跟舒家小棠套熟络:“这酒坊,地段选得不错,南来北往的客人,走得累了,不免会在这处歇一歇。便是进账未几,也可旁听一些八卦,聊以安慰,甚好甚好。”
姣美公子呆了一下,不睬他,又看向青衣公子,说:“你如何想?”
姣美公子咧嘴一笑:“好说好说。”
姣美公子抿了口茶,对锦衣公子道:“实在,这事儿说难也不难,重点在一个知己知彼。你见她前,先寻一个她不认得的人,去刺探刺探她的心声,比如她如何看你这小我,如何想你干的事儿。到时你心机有个筹办,见了她,也好随机应变。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