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窒,下一刻那盏模糊亮着的灯却被吹灭了。赵账房一愣,旋即把门敲得震天响:“有没有人!有人快给我们开门!”
相兰一听就要下车,却被相思一把拉住,她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抬高声音问:“那人是谁?别是个来路不明的,再把我们卖喽!”
相庆也苦了脸:“只怕今晚是住不到堆栈了。”
这牒册上方有一付梓刷的数字,而“云州魏氏”、“龟甲”。“涿关”、“泘关”、“四万”均是手写,再上面有一个日期,最下另有两个印章,一个是沉香会的印章,另一个是云州府衙的印章。
相思正待欣喜几句,却俄然闻声车外有人叫唤:“几位是往韶州府去的吗?”
见顾长亭正了神采,相思忙去中间桌上取了笔墨纸砚,相庆非常有眼色地磨起了墨,相兰则更有眼色地给顾长亭捏起肩膀来。
“从云州府去韶州,一来一回要八|九日,如果收药顺利,十三四天如何也回了。”
相思眼睛一亮,诚恳诚意隧道了个谢。顾长亭又写了一张方剂,也递给她,道:“韶州瘴气重,外人去了极易抱病,这张防病的屋子很有功效,你们抓药制成丸子带在身上。”
“你们这不是写着‘夜间抓药’吗?如何到了你这就不给抓了,掌柜的都不管吗?”
顾长亭又去看相思,哪知相思也伏低做小,涎着脸:“就是就是,凭我们的干系,顾小大夫可快开金口吧。”
相思忙恭恭敬敬上前,深深一揖,行了个门生的礼:“门生见过裘先生。”
相庆咧了咧嘴:“只打那一次就够我记着一辈子的了,疼了整整一个月!”
裘宝嘉的笑容有些不天然,倒是没再说些口不对心的话。
药铺门口立着个陈腐的牌子,“夜间抓药”四个墨字固然年代有些久,却还是清楚。
魏正谊又从桌上拿出一个牒册,道:“这是沉香会刚签发下来的药材通关文牒,你收好,如果丢了,那龟甲可就运不回云州府来了。”
交换结束已是中午,想着下午另有很多事情要做,便径直去了戚寒水的住处,蹭了戚寒水一顿饭食。因离看诊另有一会儿,相思便拉着顾长亭在桌前坐下,申明三人的韶州之行。
这景象有些古怪而宽裕,相庆扭头去看车顶,相思看了裘宝嘉一眼,便低头去看车板,裘宝嘉咳嗽了一声,翻开车帘一角,对那中年车夫道:“叨教兄台但是韶州人氏?”
四人说了会儿话,前厅又来了病患,三人便辞了顾长亭。相庆拿着那张防病方剂去药铺里抓药,相思和相兰先回府中筹办明日要带的东西。
送走裘宝嘉,魏正谊又叮咛了相思几句,问了问韶州之行筹办得如何,少不得又鼓励一番。
出了春晖院,相庆另有些惶恐,拍着胸口道:“方才爷爷一拿棍子,我还觉得他晓得我把玉佩弄丢的事了,吓死我了!”
裘宝嘉连连摇手:“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罢了!”
次日一早,相庆相兰便来找相思开早会,三人交换了一下各自获得的信息,却感觉这些信息尚不敷全面,因而草草吃了早餐,便出府去找魏家药铺的掌柜和伴计停止深切交换。
此时夜已深了,屋内却模糊亮着一盏灯,赵账房敲了拍门:“有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