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魏老太爷仍在,三房四房也要仰仗着魏家祖业度日,以是未曾分炊,只别离住了东南两院,魏正谊居北院,西院天然是魏老太爷住的。
“小少爷,老太爷那边派人来了,说要小少爷去呢。”翠陌一边说,一边给程馨换衣服,方才穿完就有一妇人吃紧进了门来,也似刚穿备伏贴普通。那妇人穿戴快意云纹衫子,生得一张圆脸,傅粉施朱,看起来非常亲善,恰是魏正谊的正房夫人,程馨现在的亲娘楚氏。
“下午大伯叔在跟前儿,庆哥儿怯懦不敢说,这才平白让人歪曲了,回院子我一问,原不是这回事。”冯氏打断魏正谊,一副早已胸有成足的模样:“庆哥儿说原是思哥儿要捉蛐蛐儿玩,见那蛐蛐儿进了田里,就要他们两兄弟去捉,庆哥儿劝说不能踩了人家地步,思哥儿却偏要他们捉,说不然回家去大伯叔处告状,我这两个儿子惯怕大伯叔的,这才被勒迫着下了田里,不然也没有前面替人受过的冤枉事了!”
魏正谊纳罕,左思右想不过为了本日耕户索赔之事,摆布都已处理了,虽扣了四房而两银子,冯氏总不值当为了这点月钱来哭扰老太爷,一时一头雾水,只口中承诺:“父亲说的是。”
这清楚是要开撕啊!
“老爷何曾慢待过你们,若说府里事多庞大,相互之间走动少倒是真的,可吃穿用度从未俭省刻薄,四弟妇这么说,好没有事理。”楚氏即使动了气,说话却还是轻荏弱弱的,一时竟委曲得几乎垂下泪来。
程馨只觉膝盖很疼……这高门大宅的斗争实在来得太俄然,她……她还没做好战役筹办呢。
座下另有一男人,正低着头不言语,中间坐着一个妇人,薄唇抿着,正以手遮脸嘤嘤抽泣。
这妇人恰是那四房正位,庆兰两兄弟的亲娘冯氏。
“下午那耕户确切是和庆哥儿兰哥儿一起来的。”冯氏这倒是没否定,转而却道:“只是那破坏药田的事却全怪不得他们两个。”
而程馨的亲娘楚氏,明显吵架撕x的入门证书还没拿到手,翻来覆去不过那几句话,既不锋利,也不能言之有物――一点亮点也没有啊!
魏正谊与楚氏先给老太爷请了安,程馨也学着魏正谊的模样行了个礼,只是有些不伦不类。
“老四家的,你也别只顾哭,现在人也齐了,你如有甚么感觉委曲的,便当众说了,若真有不公,我自会与你做主。”
但程馨很快就沉着下来,这两日她听翠陌言语,得知这副身材本来的仆人没甚么脾气,平时话也没几句,她此时如果开口辩白,会不会惹人思疑?还是忍吧,忍一时风平浪静……
此时早已入夜,内里却并不风凉,氛围似是调了蜜糖普通稠腻,魏正谊抱着程馨,楚氏跟在前面,前后两三个丫环婆子掌灯,才走几步便生出一身的汗来。
“这事儿早已了然,如何又和他们兄弟没干……”
程馨目瞪口呆,深深佩服冯氏倒置吵嘴的天赋,豪情方才哭得那一场,是赛前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