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跛子自那rì和花蔓萼分离后,偷了一匹青鬃马,独自往北奔驰,但他xìng子懒惰,一起上遇店则吃酒,遇府则闲游,几rì后才来到沧州地界,天sè尚早,他又管不住本身,入城寻乐子,城中六街三市好不热烈,杂货酒家林立,巷陌行人如流,他挑了一个酒家拴好马匹,入内歇脚,小二见他蓬头垢面,已有七分不满,又见他径上顶楼,火气涨了非常,上前堵住他道:“臭要饭的,你也不睁眼瞅瞅,咱玉仙楼也是你能来的处所。”
花蔓萼道:“俺在齐河可待不了几天,俺还要走济南看泉水哩,看完泉水还要下江南,下完江南还要……”
跛子无法,看来上门要账的活动只能他亲身出马,他对花蔓萼笑道:“治好俺弟兄,俺走一趟河北,差未几十天半个月的工夫,如果俺白手而回,你拿把刀俺兄弟宰了也不迟。”
跛子笑道:“玉仙楼如果甚么狗舍鸡棚,八抬大轿请俺,俺也不来。”
“俺从石头缝里蹦岀来的,才没你一个既狠心又仙颜的老娘。”跛子一边扶住高大,一边笑道,“一开口就要六万,俺兄弟的命也太值钱了。”
跛子奇道:“沧州竟然如此乐善好施。让俺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俺挣几个小钱不轻易哩!”跛子道,“俺干的但是刀口上舔血的买卖,哪天倒霉了,连棺材本也得全赔出来。可求你治个病,却趁火打劫,比俺的买卖可稳妥多了。”
花蔓萼笑道:“黑钱也好,白钱也好,够成sè分量俺为甚么不要哩。俺号召你一个大户,几辈子的开消也足了,买卖划算,又不费工夫,天上掉陷饼的活动也砸俺头上哩!”
“俺倒先吓得闻风丧胆,屁滚尿流了。”跛子搭拉着脸,“不过只要你把俺兄弟给治好,俺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甘心。但若你治不好,别怪俺砸你招牌,拆你馆子。”
“好啊,敢来消遣大爷。”小二恼道,“来人,拿家伙,打断他狗腿。”
跛子勾搭着掌柜的肩膀笑道:“还是你有眼sè,晓得俺是吃白食的主儿,看这份上,俺就不砸店了。”
跛子惊的扑通一声颠仆在地,大呼道:“妈呀,你比强盗还黑。”
掌柜一边亲身泡茶,一边笑道:“小人也不做亏蚀的买卖,待会儿自会有人来垫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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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早听到人喧华,仓猝赶来,喝退小二和几个持家伙的伴计,陪笑道:“抱愧!抱愧!新来的伴计不懂端方,客长楼上请。”
“花姐姐,性命关天的活动你也故意机游山玩水,俺押着几大箱黄金穿府越县不是白白招贼惦记呀?那些绿林鸟人一个个鼻子比狗还灵,闻不得腥哩!”跛子仓猝打断花蔓萼的构思。
跛子更加奇特道:“公然林子大了,甚么鸟都有。”
跛子听言,撒丫子奔出几箭地,笑道:“俺甘愿早死,也不肯试药遭罪,照顾好俺兄弟哩!”
跛子哈哈大笑,从怀中取岀张五常画押的欠条道:“俺浑身高低也就这张欠条值个六万,花姐姐抽个闲去一趟黑云寨,张大寨主和俺友情深厚,他见欠条如见俺普通,戋戋几两银子不在他话下,八成会派几百个喽啰护送花姐姐一程哩!”
“天底下只是你跛子倒霉别人,哪有别人倒霉到你的。俺见你天庭饱满,地阁周遭,大大的福分,高高的华盖,几个小毛贼还不闻风丧胆,吓得屁滚尿流呀。”花蔓萼用心要作弄跛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