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大米长年存着很多，不怕会饿死人。但菜不敷，前面固然有小菜园子，养了一些鸡鸭，但女人想想，这别院内里多少人，女孩也就算了，食量小。那些亲卫们牛高马大，没有大碗的荤菜，受得了吗？我看荤菜顶多撑一天。”大娘摆布瞧瞧，靠近了点，抬高声音道，“猪肉都是三天一送的，前两天奉上来的这顿已经吃完了，明天是一丝猪肉星儿都没有啦。鱼也没有新奇的，鸡鸭先顶着吧。楚将军说这是小事，不准让白女人晓得了心烦。我奉告你，你可别漏了口风。”
“如何？”醉菊错愕地低呼一声，看着别院大门上空的红光，仿佛有很多火把正在门外凶悍地吐着火焰。
两名亲卫看清楚来人是醉菊，便将剑收了归去。
“那当然，只要厨房里有东西，就能照你的方剂一丝不差地做出来。”
醉菊晓得实在环境比红蔷目前晓得的更糟，不肯多说，拍拍她的肩膀，独自跨下台阶，进了房门。
两双透亮眸子冷静看着对方，似在推断对方情意，又似自顾自地如有所思。
两人在雪地里渐渐走向厨房。玉轮出来了，却不及前几天的亮，淡黄的光朦昏黄胧，脚踩在薄薄的雪层上，雪片碎开，嘎吱嘎吱地响。
“鲜肉鲜鱼，各色干果。我已经历过了，内里只要菜，没藏人或兵器。”楚淡然苦笑，指指前面那满满一车的东西，“你来得恰好，这些东西弄回厨房后，你每一样都亲身用针验验，看看是否有古怪。”
大娘昂首看着半空中的火光，颤着嘴唇，“老天爷，该不是打出去了吧？”
厚重的大门在深夜里推开的声音，远远传来，固然单调，却有一种沉重的伤害感。
镇北王府里的人再不济也识得两个字，大娘就着月光看了那膳谱，啧啧道：“好详确的活儿。辛苦了醉菊女人，连吃个饭也要花这般心机，怪不得白女人比来神采红润了很多。只是……”大娘语气一转，面有难色，“这上面的当归，前几天给白女人炖枣子，厨房里适值用完了。芍药花瓣，厨房里本来就不存的。老山紫参倒是另有一些。”
厨房几位大娘在一旁看醉菊用针逐样查验，瞧见那一碟点心小巧小巧，做法几近巧夺天工，啧啧称叹，“都说归乐的点心做得好，单这外相就已经不简朴了。”
醉菊道：“让我去吧。”留了红蔷伴随娉婷，提着沉甸甸的食盒出了院子，适值遇见厨房的大娘劈面过来。
娉婷暴露一个和顺的笑容，反问：“莫非连你也担忧王爷赶不返来？”
连夹了几筷子的荤菜放在娉婷碗里，用眼睛瞥她。
醉菊沉声道：“你要管也管不了，不要问的好。”
醉菊瞧见楚淡然带着两名亲卫推着一辆车防备森严地过来，从墙后闪身出来。
醉菊这才对劲地笑了起来。
“还睡着。”红蔷的下巴朝房门扬扬，“昨晚我陪她在屋里睡，就听她一个早晨翻来覆去地回身，想是睡得不好。哎，我听亲卫们说，内里还围着兵？明天白女人和楚将军出去，他们不是退了吗？如何又有了个初六之约，如果初六王爷不返来，那可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