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按住琴弦，再谙练地一挑指。
“是的。《春光》，《夏色》，《秋虫》，《冬语》。”
沉寂中，却闻声娉婷迷含混糊问了一声：“少爷？”隔了一会儿，又喃喃道，“如何过来了？”
“是……”醉菊固然应了一声，脚步却不肯挪动，咬着下唇，焦心肠打量房间四周，目光在桌上的小石像上停了一下。当即盘算主张，若娉婷遇了伤害，就抓着这个往何侠头上砸畴昔。
“夜深了，你也早点睡吧。”何侠叮咛了一声。
少了夏季的阴寒，仿佛光阴一下子走得急了，让人突然想起，冬去后，便是春。
娉婷喘气渐重，肩膀摇摆了几下，竟向后软倒。何侠暗叫一声不好，蓦地从椅上跳起，刚好将差点倒在地上的娉婷接在怀里，色变道：“娉婷！娉婷！”
“驸马说得对。”耀天公主点了点头，意犹未尽地缓缓评道，“方才这三曲各有特性，但若单论派头，我还是最喜好后院听到的那《九天》。”
门前宫廷侍卫们早已备好马车，烛光闪动，将一条大街晖映得如白天般。
琴声到处，朝气顿时盎然。
鸟儿鸣叫着穿越于林间，嫩色的小草从冰雪方才熔化的泥土里钻出来，老树伸展身子，筹办换上新的绿衣。
“我们俩是伉俪，日子长着呢。”耀天公主低声道，“你刚返来，也该清平悄悄的，好好歇息一夜。”眸子不动声色地一转，瞥了垂幔深处的床上娇弱的身影一眼。
雀鸟飞回巢中。累了的小兽自去寻清澈的水源歇息。嫩草经此一日，仿佛又高了很多。老树安闲矗立，含笑看顾着在树枝上伸直睡着的小松鼠。
娉婷和何侠躺在床上，共享一床被子，相拥而眠。两人安温馨静的，脸贴着脸，相互毫无防备，睡得像两个孩子。
何侠并没有朝本身的卧房走去，而是一起不断步地回到娉婷的卧房。跨入房中，一个身影吃惊般地从床边站起来，瞧清楚他的脸后，赶紧低头施礼，“驸马爷。”眉眼当中，隐埋没着不平之色。
耀天公主心中气苦，碍着身份，又不能闪现涓滴，点头道：“不必。”
如娉婷的琴曲普通，冬，沉寂之语。
荏弱女子赶上强健的男人，即便是能生白骨活性命的医术也全无用处，事已至此，还能有甚么体例？
两人一道亲密切密地到了大门，何侠早奉上无数蜜语甘言，绵绵柔情，让耀天公主矜持的脸上逸出花般笑容。
耀天公主貌似甚欢，点头笑道：“那最好了。还能再弹吗？”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又是在私密的卧房里，恰是叫天不该叫地不灵的时候。如何侠对娉婷起了肮脏心机，那可如何办好？
夜已深，大地一片沉寂。
过了好久，耀天公主才惊醒了似的，由衷赞道：“天下竟有如许的琴声。驸马自小有白女人相伴，耳福真比我好了不知多少倍。”
车队远去，在眼中垂垂缩为一个小点，何侠才回身进门。
操琴极其耗神，娉婷勉强弹了三曲，倦色藏在眉间，现在手操琴，筹办接着弹那《冬语》。
琴声越奏越快，到了昂扬处，似明丽的春光铺天盖地而来。
出乎料想地，何侠没有像平常那样安抚她，只是转而言它，“煎几服药喝了，再好好歇息几天，就会没事的。”就着房中书桌上的笔墨，亲身写了一副药方，交代侍女们当即去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