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娘笑了起来,她说道:“怪道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不知呢,过两日我就去找绣庄的管事,如果不成,也只得另想体例了。”
顾三娘见此,从炕高低来了,那管安氏也要下炕,一旁的顾三娘看她行动不便,伸手扶了她一把,管安氏昂首冲着她微微一笑。
沈拙复又坐下来,他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初八就开市了,你却还没往绣庄去上工,这可不像你的性子,故此我猜着必然跟你当差的绣庄有些干系。”
管永旺一惊,他还觉得本身听错了,说道:“好好的,你怎的想着开铺子?”
被他这般夸奖,顾三娘一时有些难为情,她低头细细想了一番,悄悄思忖道,可不是么,如果这刺绣铺子开不起来,她到时或是开间小面馆,或是开间干果铺子,总归是饿不死的。
顾三娘笑道:“永旺叔你肯替我传话,我已是很感激了。”
沈拙看到她秀眉微颦,欣喜道:“你放心罢,你为绣庄出过力,绣庄的店主如果个仁义的,必然就不会难堪你。”
沈拙的这顿席面是请外头酒楼送来的,是以还惹来了秦大娘一顿抱怨,说是院子里端庄有几个女人,没得白白糟蹋银子。
沈鄙见她要走,先是楞了一下,说道:“你这就要走了?”
管永旺笑了,他说:“我内心也猜到几分了。”
直到杂活干完了,顾三娘特地儿给沈拙沏了一盏醇醇的浓茶,她要回西厢了,临走前说道:“你中午吃了很多酒,趁着这会子早些歇着,早晨有闹灯,等养足了精力好去看灯。”
“我想租赁一间铺子卖绣活儿,门脸已看准了,就在西街那边,原是卖酱油的,铺子摆布两边都是买卖日用的,又隔着集市不远,每日客流也多,只那房钱不便宜,半年就要三四两银子呢。”
管安氏模糊听管永旺提起过顾三娘先前为了赶活计得了一场大病,此番见她登门,手里还提着礼盒,猜想她必然是有闲事要找自家男人,因而她将顾三娘让进家门,又打发财里的闺女倒茶过来,她说:“你先坐坐,我叫我家丫头去喊她爹返来。”
顾三娘暗自好笑,公然应了那句老话,吃醉酒的人老是说本身没醉,沈拙接着又说道:“你是不是想说绣庄的事?”
管永旺坐了下来,管安氏自端着顾三娘的茶盏出去了。
大略是女人家心肠老是柔嫩一些,管安氏听了顾三娘的话,眼圈儿也跟着一红,她拭了拭眼角,扭头望着管永旺说道:“当家的,都是一样当娘的人,三娘的难处我也能体味几分,你如果能帮她,就帮一把罢。”
老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有了沈拙帮手出主张,顾三娘公然感到松快很多,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她便要回屋,沈拙看着她走到劈面,这才回到里间。
年后绣庄开了工,顾三娘却一向没来上工,管永旺只当她身子还没好透,只不过问了跟她要好的莫小,那莫小红却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管永旺就猜到顾三娘大抵是要辞工。
“三娘呀,不是我泼你冷水,我们这安然州,卖刺绣的铺子,十家倒有九家是姓金的,你又那里争得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