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娘将送来的胭脂好生收起来,两人锁上门,便一前一后的出了堆栈。
顾三娘看着这一个不大的包裹,嘴里感慨了两句,说道:“这一包的东西,但是我的全部身家了,也不知得我做多少绣活儿才赚得返来呢。”
想到这里,顾三娘跟店小二道了一声谢,便回房盘点送来的货。
顾三娘接了过来,她冷静的啃了一口,沈拙昂首看了她一眼,也拿着一个烧饼吃了起来,两人谁也没说话,沈拙直到吃完后、,这才擦了擦手,轻声说道:“我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只不过从我自请出宗后,便与蒋家再无干系,现在我就是一介墨客罢了。”
顾三娘笑了一声,这话倒是没说错,这回到桐城来了她算是真正长了见地,这大街上胭脂铺子绸缎铺子金饰铺子到处都是,别说平凡人家了,就连向来很少打扮得她看了,也止不住的心动,要不是手里没银钱,她也恨不得好生去逛逛这些铺子了。
这沈拙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折扇,他悄悄摇了两下,满脸端庄的回道:“有缘就见,无缘就算了。”
沈拙不免有些好笑,这顾三娘当家作主惯了,性子里带着一股杀伐定夺的魄力,这会子却为了两块花腔儿分歧的布匹而举棋不定,直到这时,沈拙才感受她跟那些常见的妇人是一样的。
买完了布,顾三娘和沈拙跟着顾三娘又一起往前走,这时,前面有个摊子,上面摆放着各式百般的绒花,只是这个时候,逛街的妇人未几,何况这绒花又都是过了时的,各地来往的客商都不大看得上,不过顾三娘看到绒花花腔儿繁多,却兴冲冲的走了上前,那摊主意来了客人,热忱的问道:“小娘子要买花儿么,我这都是宫里娘娘们戴的呢,小娘子要不要试一试?”
伴计承诺一声,很快便端来一盘烧饼,沈拙挑了一个芝麻粒多的烧饼递给顾三娘,说道:“吃罢。”
“我晓得。”顾三娘早就看出这花腔儿不时髦,这两日她在桐城街头看到的妇人都没戴这类款式的绒花,可如果在郦县那样的小处所,一支绒花十五文钱,想来还是能招引很多妇人的,毕竟这可跟胭脂水粉分歧,只要不是穷到极致的,当家的妇人都还是能拿到出十五文出来的。
前面的沈拙看了两眼,货倒是好货,只不过倒是京里几年前风行的款式了。
顾三娘转头朝着他瞪了一眼,说道:“还说呢,我倒想问问你呢,你手头才宽松了几日,就敢胡乱费钱了?”
“这么快?”顾三娘也很惊奇,这才没半日的工夫,她定下的胭脂水粉竟已全数配送好了。
顾三娘还待再说时,卖布的店东不耐烦的嘟囔:“这说这位娘子,你倒是买还是不买,如果不买的话,另有别的客人等着要呢。”
“你既是喜好,那就两样儿都买下来,我手里还带着银两呢。”
说到这里,顾三娘想起沈拙最后说到桐城来就是为了寻他的老友东方检,现在来了一两日,也未曾闻声他提起寻友的话,顾三娘便问:“明日就要家去了,你还不去寻东方先生?”
沈拙说道:“那是当然,戴春林的东西,哪怕就是一个盛放胭脂的盒子,也做得非常讲究,不信你看,他们家的盒子,底部都有戴春林的招牌。”
只说顾三娘和沈拙两人在外用完中饭,一起回到堆栈,刚走了出来,堆栈的店小二小跑上前,说道:“二位客人返来了,刚才戴春林的伴计过来,说是你们定的货送来了,我已送到你们的客房,还请查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