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青娘子,那狗东西软骨头,不由吓的,五更时候就全招了。”长兴很有几分对劲地表功:“小的就按您说的,把他剥了棉袄棉裤拴在马棚里,跟二壮、长顺三小我调班看着他,不给他睡觉,还坐他跟前喝热汤,跟他说等冻死了就把他丢到东边山沟里,让野狗啃吧啃吧毁尸灭迹,那小子叽叽歪歪哭了半夜,全都招了。”
见绿绨神采稍一踌躇,姜采青轻描淡写补了一句:“你若实话说了,我也许真能留你一命,不然的话,就照着周姨娘的意义办吧。”
“绿绨,外头放火那位可全都招了。”
翠绮说着,伸手捏住绿绨腮帮子往两边撕拉,嘴里气呼呼骂道:“青娘子她那里获咎的你?你个吃里扒外的坏货,叛变主子恶毒害人,上回除夕夜偏厅门口的水也是你泼的吧?绿绨呀绿绨,你可真本事,我之前怎的就没看出来呢?”
周姨娘气得骂了半天,指着叫两旁站着的婆子:“你们,把她给我拖到正堂门口,我要在官人和大娘子牌位前,乱棍打死她了事。”
“开端他还不想招呢,抗不住冻。这狗东西一肚子坏,他跟这院里的绿绨勾搭好了,他去放火,绿绨去青娘子门口泼水,筹算着等火烧大了,青娘子必定惶恐跑出来看,想害青娘子跌倒滑胎。”
“你也别急着狡赖,我已经问过雪锦了,你昨晚去看她的时候,一向抱着个汤婆子,却不肯让雪锦拿来暖手,有这事吧?”翠绮恨声说道,“你定然是怕在后院舀水让人瞥见,拿那汤婆子装的凉水,趁着入夜偷偷倒在青娘子屋门口。到雪锦那儿汤婆子就空了,你肚里有鬼心虚,当然不敢让雪锦碰一下。我说对了吧?至于你怎的跟外头勾搭上的,我也查问过了,你借着在前院服侍,祠堂年关祭奠,你两回争了去送香烛的差事,必然就跟那坏种商奉迎了的,对不对?”
姜采青内心啧了一声,想说这么阴损的点子可不是她说的,那是翠绮密斯说的,随即便听到了身后翠绮的声音。
我的妈呀,姜采青心说长兴小哥,您总算是把重点说出来了。
“问的如何了?”长兴施礼的工夫,姜采青直奔重点。
姜采青表情庞大地看着绿绨被拖出去,回过甚来今后院走,才想起绢姨娘那边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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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真是这个贱婢!”周姨娘才刚坐下,顿时又气得站起家来,抓过桌案上的茶盏就冲绿绨砸了畴昔,茶盏砸在绿绨身上,落到地上碎成几片,茶水滴滴答答顺着绿绨的衣裳往下淌。
绿绨一听,仓猝哭道:“奴婢……奴婢也是逼的,奴婢没体例。官人死了,你们这些个姨娘盼着小官人出世,还能过上锦衣玉食的安稳日子,我一个通房丫环,我另有甚么盼头?那张从祖亲口跟我说的,只要青娘子滑了胎,张家绝了后便要倒了,这产业落到族人手里,他就放了身契让我除了奴籍,娶我做他端庄的二房姨娘。”
绿绨嘴巴被撕到两边,惶恐地看着翠绮,呜呜呀呀急的乱喊,姜采青忙叫翠绮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