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翻滚,半晌即止偿。
“你们先出去。”凤瑶满目清冷的朝那逆光的身影扫了一眼,随即便淡声朝身后为她擦拭湿发的宫奴叮咛。
这话一落,不远处的殿门回声而来,屋外的光芒也瞬时泻入了殿中,凤瑶微微抬眸,目光朝不远处的殿门落去,便见那浑身颀长修条的颜墨白,竟本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逆光而来。
他这话温润无波,语气也卷着多少未曾粉饰的无法,只不过,那醇厚朗然的嗓音实在好听得紧,无端给人一种如沐东风之意。
越想,越觉思路蜿蜒,喧闹起伏。
凤瑶森冷阴沉的道:“摄政王要保护大盛公主,直言便是,又何必在本宫面前拐弯抹角。尸香花之事,本宫自有分寸,轮不到摄政王来提示。反倒是摄政王你,明显与大昌至公主有旧情,为何不提早而报,反倒还在本宫面前遮讳饰掩,若非本宫本日亲耳从大昌至公主口入耳闻你们几年前便已了解的话,摄政王你,但是还要一向在本宫面前做戏坦白?”
一时,殿中氛围也无端沉寂,模糊透着多少莫名的厚重与压抑。
温润儒雅的嗓音,还是无波无澜,语气当中,竟还异化着多少调侃,多少安慰。
凤瑶冷哼一声,对他这话倒是不知可否,仅是心底的庞大与不悦之气更加的浓了半许,随即神采微动,冷酷而道:“摄政王方才说得极是,眼看宴席将至,本宫现在还湿着头发,自是没法打扮,是以,此际便劳烦摄政王敏捷些,将本宫的头发,擦干。”
是吗?
凤瑶朝地上的宫奴们淡扫一眼,瞳孔微缩,驻了足。
她倒是未推测,前些日子她还在让许儒亦拿主张,让她不必亲身前去大盛观那司徒夙的大婚,倒是不料,现在这几日,便已闹出司徒夙执意拒婚之事。
他嗓音极其幽远,幽远得似是在自言自语,只是落在凤瑶面上的目光,却更加通俗。
凤瑶面色沉寂,目光冷冽实足。
这颜墨白极善于掩蔽情感,她是晓得的。
待得颜墨白方才入殿,宫奴们便敏捷出了殿门,并在外谨慎翼翼的合了殿门。
“大昌至公主此番来意,微臣并非清楚。但至公主向来精干干脆,喜疆场交战,不喜过问朝中诸事。而能让至公主亲身出访大旭,想必这事,自与她心底在乎之人有关。”待得半晌,颜墨白幽远无波的出了声。
待默了半晌,她才朝不远处的殿门降落出声,“皇上不肯赴宴,便随他去。”
凤瑶满面清冷,目光沉寂,待得走远了,心底深处,也终归是完整的平歇了下来。
她并未当即言话,待将这颜墨白细心盯了半晌,才冷冽降落的道:“摄政王究竟想说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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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墨白神采微动,终归是稍稍敛了面色,随即略微当真的朝凤瑶望来,只道:“礼殿正为彻夜的宴席安插着,若此际便去那边,定人多喧闹,实在不当。再者,微臣此番来这里,其一是为了歇脚,其二,是有事与长公主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