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想了想,说:“如果你信赖我,就穿过空位,到那戏台的前面,那边有一个木桩,你将它拔出来,罗公子的怨煞之气就会减弱大半,到时你就能带他们走了。”
瘦子、苗老三,另有殷老爷一大师子,可别被这摄魂夺魄的曲子给夺了命去!
浣纱微微一叹,“固然我无辜枉死,但镇上的百姓也都被他害死了,我不想他一错再错,害死更多的人,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他。”
沈修文听完她的言词,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浣纱?而面前这根半截烧焦的木桩子是弹压厉鬼的法器,还是粉碎了风水格式?
沈修文闻言大惊,“你说这曲子会吸尽人的心血?”
浣纱满目苦楚,泪水滴落,化为虚无。
而殷老爷那一大师子就要调和多了,固然神采乌青,神情蕉萃,却非常循分,安温馨静地听着曲子,也很沉醉。
寂静了一会儿,浣纱目光中透着一丝悲惨,却也有一丝眷恋,只听她说:“罗公子身后,化作厉鬼,每晚在此处摆台献艺,唱着我生前最爱的曲子……这镇上的结界满是他的三魂七魄所化,当你们身在此中,内里的统统都是幻景,都是他编织的假象,朗朗晴空,风和日丽,都不是实在的……而他每晚唱的曲子是由其怨煞之气筑练而成,闻者皆会被吸尽阳气、熬干心血而死,
沈修文打了个颤抖,转头看向瘦子和苗老三,只见这两人神采青白一片,眼窝凸起,眸子子不断的抽搐,还不时伸出舌头来回一甩,吓得沈修文一惊一颤。
沈修文道:“那这个镇子是如何回事?”他大略已经猜到这镇子上被施下的结界与罗素有关。
浣纱点点头,沈修文心头突突一跳,从速往那片空位跑去。
浣纱回想起旧事,悄悄咬了咬唇,“当我复苏过来,已经是数日以后了,当时镇上的人不顾我身子衰弱,将我拖出柴房,装进猪笼,我死命挣扎,最后就撞在了这棵大树下,死了。”
沈修文问:“那木桩是甚么?”
沈修文一下顿住,抬眼看她,“你为甚么要帮我?”
沈修文皱眉问:“你又是谁?”
一时之间,四周温馨得令人堵塞,连戏台上咿咿呀呀的诡异歌声也听不见了,沈修文大气也不敢出,眸子子在她们两只女鬼之间来回瞟动。
只见戏台后,平白无端多出了一个面貌清秀的女子。那女子顶风而立,目光孔殷地看着他。
沈修文听她这么一说,心头一紧,不再游移,一拳就要劈在木桩上,身边的女子神采一惊,连声道:“我才是浣纱,公子,我才是浣纱……”
沈修文蓦地停止,皱眉问:“你是浣纱?那她又是谁?”说着,伸手指了指戏台旁。
沈修文点点头,将双手放在桩子上,试了试力度。那女子见此,赶紧飘上前来,禁止道:“你不能拔掉这木柱子!”
他返回空位,戏台上的骷髅架子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戏台下的鬼怪全都沉浸在此中。昨晚嗑瓜子的白老头此时正摇摆着缺了一半的头骨,非常应景地剔着盘里的蛆虫。
浣纱摇点头道:“我的父亲早就被那母女俩迷了心窍,何况这梅镇固然间隔都城不远,倒是个极重礼教的处所,凡是暗通款曲的女人都会被装进猪笼,扔进山涧的湖水中,任凭自生自灭。都说伶人无情,又是满镇的碎言碎语,父亲被我丢尽了脸面,对我不管不问,而罗公子一气之下,娶了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