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把信装复书封,道:“爷想到宁波吃海鲜了。”
“啊!”霍柔风一声怪叫,抬头朝天躺到床上,这被人管着的日子没法过了。
“对了,霍家那小子呢?”他问道。
“甚么?他又要卖铺子?”霍柔风睡意全无。
安海正要多问两句,霍柔风已经侧过脸去,对一旁的采荷道:“我要吃槟榔。”
那唤作郎青的男人闻言便道:“五爷,还是多带几小我吧,宁波虽是国公爷的地盘,可据卑职所知,定海卫和宁波卫这两年......”
郎青和花四娘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只小黄狗。
这时,一个男人快步走了出去,恭恭敬敬地给展怀行了礼,看一眼一旁的女伎,抬高声音对展怀说道:“五爷,国公爷的信到了。”
而这三间铺子便是伍氏留在霍家的嫁奁中的一部分,霍子兴连这些都要变卖,明显是急着凑银子了。
花四娘牵着那只小黄狗下楼,小黄狗老迈不乐意,梗着脖子不肯走,花四娘无法,只好伸手抱它,没想到冷不丁被这小狗咬了一口,花四娘避得快,可手背上还是被狗牙划了一道浅浅的血印子。
采荷回身去拿,被采芹拦住,道:“不能吃,转头把牙都给吃得变红了。”
“九爷,安海打发人返来,说二老爷身边的常胜一大早就去了牙行,此次是要把城西的三间铺子全都抵出去。”
霍柔风表情大好,一边让安海催着牙行找买家,一边则忙不迭地让人把这件事传到了鲁家。
她口中的先前二太太,是指霍子兴的原配伍氏。固然长房对外说伍氏是因无子而被休的,但是霍家人都晓得,这位伍二太太私通了本身的表哥,趁着霍子兴不在家,跟着表哥私奔了。是以伍家理亏,接了霍家的休书,伍氏的嫁奁也全都留给了霍家。
此时恰是江南最美的时候,绿柳青杨,桃粉梨白,翠屏楼依山伴水,湖光山色,比起西子湖畔更多了几分野韵。
“哈哈哈,笑死了,二两,哈哈,二两!”霍柔风笑得前仰后合。
待她笑够了,安海才问道:“九爷,二老爷这两天就要进京了,您看小的要不要再在火上浇点油?免得他走了,家里没有人能够做主。”
展怀坐在三楼临窗的位子上,两名女伎度量琵琶,唱得轻悠委宛,展怀用手指轻叩着桌子,时不时用筷子夹块肉扔给桌下的那只狗。
刚跑到院子里,史管家的儿媳妇牵着只小狗已经来了。
展怀看直了眼睛,对小黄狗道:“五爷还真是看走眼了,你竟然还会咬人?成心机,真成心机。”
男人忙道:“霍大娘子让霍九养了一院子的狗,他倒也听话,这几天也没有出门,八成是在家里玩狗了。”
看到这只小狗,霍柔风就像霜打的茄子秧,立即又没了精力。
安海道:“千真万确,宝田前脚在尤家茶庄碰到三爷,小的就让人去长房盯上了,二老爷让人买了二两茶叶,真的只要二两。”
展怀这才想起那只狗,他低头看了看,见那小狗趴在地上,耷拉着眼皮,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男人一惊,忙问道:“五爷,我们要分开这里了吗?”
“爷的狗看到爷就摇着尾巴跑过来了,你看看它,仿佛爷会吃狗肉一样,吓得这个熊样!”
杭州城外有一座新开不久的好去处,翠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