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昨早晨……”一语未罢,就听得里头安温馨静地唤道:“王爷。”
季欢然苦笑:“委实是臣下不堪酒力,在廊下小憩半晌。”
赵黼笑吟吟道:“本王平生最恨人家欺瞒于我,特别最恨不忠之人,倘若你安然承认,本王倒要敬你是个男人,一定会难堪你。”
降落的声音却如雪亮的刀锋,将季欢然从回想中唤醒,却又因那簇拥而来的交缠杂响,让他有些惶惑无所适从,虽站在门外,却仿佛此身已经不在。
赵黼生得极好,风韵特秀,明朗谦雅,是最贞静高贵、叫人一见生羡的,只细细打量,才会看出那精美眉眼间含而不露的凌厉气质,让人模糊记起,此人实在曾是行伍出身。
不知过了多久,水晶帘微微摇摆,江夏王赵黼迈步行了出来。
赵黼道:“要半个时候?本王倒是记得,有人打趣说季卿多数是出错……掉进了厕所里。”
赵黼猜疑,云鬟烦躁起来:“季欢然,你休要在此胡说!”
赵黼见他问,蓦地一笑,此人不笑之时,非常冷冽,一笑却百媚横生。
赵黼一一念来,崔云鬟却始终不动声色,季欢然在旁看着她,不知为何,惊惊奇疑,神采却更加不大好了。
赵黼举手接过,不消细看,他天然认得这是云鬟之物,却听季欢然又道:“臣下自知有罪,是以主动承认,还请王爷网开一面,宽恕臣下一时之错。”
赵黼闻听,竟是大笑。
――识于微时,阿谁老是不拘一格、与众分歧的少女,她大抵是不知的,从最后到现在,贰心头印着那道丽影,从未肯忘。
云鬟听到“奸夫”两个字,眉头微微皱蹙,便看了季欢然一眼,现在,眼底才略透暴露些窘难歉然之意。
云鬟微微欠身:“还请王爷放过无辜之人。”
赵黼听到“翼然亭”三字,抓住云鬟肩头,将她今后一撇,云鬟踉身不由己,跄跌在榻上。
季欢然闻听,才道:“承蒙王爷美意接待,自是极好的。”
季欢然一刻怔然,而赵黼“噗嗤”一笑,竟道:“季卿,你瞧……她可甚是为你着想呢,啧,真不愧是‘旧了解’呢?”
季欢然一头雾水,不免抬眸看向赵黼,四目相对,却见江夏王自是含笑相问,只不过,这语气未免有些可怖,而这双如同刻画的双眸当中,更是透出一股莫名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