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布不过一块糕点,宜阳忍下了,捏了一块味同嚼蜡般吃下,冷言冷语地夸奖了宁妃几句。
宴席于公主府内购置,京里有头有脸的女眷美人上月收到请柬,自经心肠采选礼品,只恨不得将天上星斗日月摘下来与宜阳,套套近乎也是好的。
四下阒然,静得可闻心跳如擂鼓,温润的质地光滑的触感,摸着玉玦却使宜阳垂垂平静下来。
不过俄而间,又摆荡了心机,面色冷酷声音也四平八稳:“来者既是客,为免大人又平白无端给我添个矜贵傲慢的罪名,无妨落座。”
“我既是将性命视作儿戏之人,怎会在乎你这破玩意儿?连这块玉玦一并拿走,你也走,莫要碍我的眼。”宜阳抓了玉玦,顺手一扔,不成制止地视野触及陆禾。
因熟稔宜阳的脾气,她能做到这般已是不易,天子眼下神采稍和缓了些。
陆禾点点头,却沉默不言。
柔珂见她二人一时沉默寡欢,给她二人前后夹了一筷子菜,浅浅一笑:“伯母不知,我们还从梁州那儿带返来个小女孩,极其懂事灵巧。若不是本日落雪天冷,她初到都城也不太适应这儿的气候,原该带她同来与您看看,定能热烈欢乐一番。”
往酒盏上斟了满满一杯,宜阳欲饮,却被池良俊拦了下来,他往外指了指,苦着张脸:“才遵循您的叮咛从桃树下挖出来的陈大哥酒,这般冷的天,好歹温热了再喝罢?”
宜阳停动手中行动,顺着他所指往外看去——下了一半夜日的鹅毛大雪,飞檐斗拱上白茫茫一片,如披上一层轻软却丰富的素色衾被,高而枯萎的树枝上已累有积雪,北风猎猎刮过,颤颤巍巍摇摇摆晃,不时抖落细碎雪点,飘飘荡扬撒入早已及膝的雪地,藏匿不见。
又矮下头,想在她轻浮的唇瓣落下一吻。
棠辞点头称是:“您说的是,我自会好好心疼阿涴。”她笑得眉眼弯弯,而身边的柔珂倒是神采微红。
话虽说得轻巧,樵青也不知为何自家蜜斯这般倔强固执乃至将女子韶华与名誉抛诸脑后的烈性之人会相中棠辞这么个不能扛鼎亦鄙人能拔江山的文弱墨客。
陆禾微怔了怔,向他拱手道:“池大人……”
屋内四角皆烧着上好的红罗炭,将周遭烘得暖融融的。
而后,向天子喂了糕点——半块糕点,另一小半宁妃本身咬了去,桃色的唇脂烙在淡白的糕点边沿,内敛又明丽,凑至天子嘴边,天子微嗅了嗅,嘴角噙笑地就着感染唇脂的那面抿了下,才心对劲足地咬下去。
虚握成空拳的手停滞在虚空,宜阳盯了半晌,悟出少量,向陆禾笑道:“我吻你,你却不躲不挡,你起码是不讨厌我的,光阴悠长可期,我会等。”
天子闻言,瞥眼瞧见宜阳对宁妃面色不善,嘴上不说,面色却已然有些许不悦了。
樵青自灶房里端来一盅豆腐羹,放在木桌上,正要接着归去忙活,却被站在窗边的静慈招了去。
可来了……又当如何?
宁妃一听,矜弱一笑,向天子说哪有女儿总黏着父亲不肯出嫁的事理,女儿家相夫教子乃是人生大事,与男人汉建功立业是一样的事理,一辈子不经婚事的女子该为人不齿非议的。
晚膳平淡,且以素食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