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思路飞散,邵子期信步而走,不知不觉地便走至了那花圃绝顶。一堵青瓦白墙似高山普通将子期囚在园中,再不能多行一步。
邵子期微微凝神,见是子牧切身迎了出来,不由笑道:“我方从园子里过来,眼瞧着就要落下雪来。巧好到了哥哥这里,这才出去避避寒气,趁便讨杯茶吃,哥哥不会怪我无状罢。”
邵子牧面色一愣,摇首道:“倒是未曾听长姐提起过?”
“好好地怎的找起这个来?女人不是夙来不爱那些个东西的吗?”朗月迷惑道。
一时进了院子,朗月便迎上来道:“女人这是去哪了,但是叫我们这一通好找。”
因着前几日的一场大雪,园中花木皆挂上一层浅浅的冰凌,映着凌晨微阳,亮晶晶的似琉璃天下普通灿烂灿艳。邵子期飞身行至园中,自拣了一条未曾打扫的雪路。
邵子期默立很久,垂首拜别。她随便踢着脚下碎石,恰是百无聊赖之时。
“如何?”邵子牧不解道。
邵子期眸子子一滚,笑道:“我们女孩子面皮薄,哥哥这般大刺刺的去问,姐姐可不得羞死了。”
“我在瞧哥哥那梁下的燕子窝呢。”
“倒是我的不是了。”邵子牧发笑道,“事不宜迟,我这便差人出来问问。”
“方才在内里瞧甚么呢?那人都迷怔了,也不嫌冻耳朵。”邵子牧清算划一,方才敛袖坐下,笑问道。
现在这后果旧事已表,欲知那御花圃中又有何故事,且听下文细述。
“吃告急,过会再同姐姐们告罪。”邵子期闪身避开畅月,急声道。“你可瞧见前些光阴,娘亲与我的那串白玉菩提了?”
就是因着这段旧事做引,那御花圃中,虽说邵子期、谢庭玉两人未曾见过。那邵子期能将谢庭玉认出的启事,也是因着这串白玉菩提。
“快快快,十万孔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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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子牧轻笑摇首,也不去理她。一行自中间的火炉上提了铜水壶下来,倒了盏沸水递与了子期。一行又揭了火盆上的铜罩子,拣了火钳挑了挑内里熟炭,方才添上了两块新炭。
那邵子期生性萧洒,又很有男人之志,怎肯静下心来去掐针捻线的做个淑女。便趁着那老嬷嬷一时不察,暗自甩开了院中服侍的一众丫环婆子,溜到花圃中去躲懒。
“这是打那里来,瞧这沾了满头浑身的雪,都不知抖露抖露,别再着了寒气。”邵子牧见子期身上的大氅都叫雪水晕染了,忙不迭将她拉进屋里来。
“哥哥且在这等等,我去寻姐姐取了来。”
“不过就是一只空空的燕子窝,有甚么希奇的。赶明儿初春一到,等那大燕子返来了,我再叫你。”邵子牧觉得子期同别的女孩儿普通,喜好那鸟儿雀儿的,遂不觉得意道。
且说那一日朝晨,因着教习邵子期读书识字的业师,近几白天身材抱恙,未能过府教习,便许了子期几日小假,叫她得意便宜。
这白玉菩提一事,亦恰是从其间展开。
“谁说这世上功名皆男人,若逢当时,我也要金殿传胪争三甲。”
“谁说这世上豪杰皆男人,如有契机,我也要持戈打顿时疆场。”
“谁说……”
邵子牧见子期眼色晶亮,又笑道:“那茶就别想了,母亲那边倒是下了死令的。你本日如果吃了,母亲必是饶不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