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看着庞统的神采,便大抵猜出了端倪。他一把提起庞统身边的酒瓮痛饮,在喝酒的间隙,俄然笑道:“庞士元啊庞士元,你本身尚且未得玄德公的重用,却来摇唇鼓舌,企图拿劝说甘宁降伏的功绩,来做晋身之阶。是也不是?”
何况……诸葛亮现在以智囊中郎将的身份常驻临烝、统领荆南四郡的政务。耒阳与临烝近在天涯,本身岂不是隔三岔五,就要见到孔明这个上官?本身身为凤雏,可毫不能被卧龙占了如许的上风。
庞统持续点头:“这便是玄德公的刻薄之处了,他尊敬你的才气、志气,以是从没有把你当作囚俘对待,他是怕你不甘心!”
或许因为这些日子来投奔的士子太多,玄德公对庞统也只是不冷不热,客客气气地给了一个荆州处置的头衔,又问道:“眼下军府中尚无余暇的实际职司,先生可愿出任耒阳县令?若管理有方,我便论功拔擢。”
一名扈从闪身站到雷远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那位先生是从益州来的官员,我们一向有人跟踪着。”雷远解释道:“带他同去公安,主公如有疑问,能够直接询他。”
玄德公是个极其短长的人物,今后毫不会止步于荆州,说不定真的能像他吹嘘的那样,重振汉家次序,规复承平。到当时候,清算那些故乡的庸人只是举手之劳,便是名看重史,也不是不能期盼一下嘛。
雷远一边引着两人向外,一边自扈从手中接过一份文书,递给庞统:“士元先生,请看。”
笑话!我庞统胸怀帝王之秘策、倚伏之要最,是要运筹于庙堂的人物,如何能去当这个米粒大的耒阳县令?
数月前,庞统护送周公瑾的棺木前去京口,随后访问江左名流,又拜见了吴侯。谁晓得吴侯因为周郎离世哀恸之极,落空了普通的判定力。庞统固然极力主张大计,落在吴侯眼里,只感觉这南郡功曹在周郎生前全无半点感化,临到下属去世,却来夸夸其谈,追求高官厚禄。
庞统顾不得查问窃听之人,直接问雷远:“益州出了甚么事?”
说着,他挥手表示,两名扈从立即就从稍远处的树木背面,“请”出一人。恰是那名藏身窃听的益州来人。
“你!”惯会绕圈子的文人俄然这么直接,甘宁全没想到,只能瞪眼。
甘宁情不自禁地起家,在溪水边来回走了两趟。
“甚么?”庞同一时怔住了。
甘宁嘿了一声,没有答话。
甘宁一时沉默不语。
庞统又重视到,雷远的额头微有汗渍,像是急赶了很多路程。他又问:“主公既然急召,必有要事。我们这就解缆吧?”
既然回到荆州,若不想厕身田亩做个隐士,就只能退隐于玄德公了。
“玄德公在荆州,士人归附如百川归海,莫非一个个都是玄德公招揽来的么?”庞统反问道:“这大争之世,本该君臣相择。兴霸,你说呢?”
而醉意却恰幸亏这时候上头,使得庞统有些心伤。
“我却未曾见他透暴露招揽的意义!”甘宁暴躁地低喝。
庞统悄悄地等着甘宁咕咚咕咚地大口纵饮,待到他将酒瓮放下,才缓缓点头:“兴霸说得没错,我恰是这个意义。”
酒坊以外忽有人声喧闹,铠甲铿锵,脚步阵阵。几名扈从骑士推开酒坊的院门,环顾四周,随后又稀有十人鱼贯而入,环绕溪水两岸安插哨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