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原作『祖』,当为『袒』,依陈奇猷说改。
#4迂评本、凌瀛初本『其』作『期』,据改。
奚谓过而不听于忠臣?昔者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为五伯长,管仲佐之。管仲老,不能用事,休居于家,桓公从而问之曰:季父家居有病,即不幸而不起此病,政安迁之?管仲曰:臣老矣,不成问也。固然,臣闻之,知臣莫若君,知子莫若父,君其试以心决之。君曰:鲍叔牙何如?管仲曰:不成。夫鲍叔牙为人,刚愎而上扞。刚则犯民以暴,愎则不得民气,扞则下不为用,其心不具,非霸者之佐也。公曰:但是竪刁何如?管仲曰:不成。夫人之情莫不爱其身,公姤而好内,竪刁自獖亏势也。觉得治内,其身不爱,又安能爱君?公曰:但是卫公子开方何如?管仲曰:不成。齐、卫之间不过旬日之行,开方为事君,欲适君之故,十五年不归见其父母,此非情面也。其父母之不亲也,又能亲君乎?公曰:但是易牙何如?管仲曰:不成。夫易牙为君主味,君之所何尝食唯人肉耳,易牙蒸其首子而进之,君所知也。人之情莫不爱其子,今蒸其子觉得膳于君,其子弗爱,又安能爱君乎?公曰:但是孰可?管仲曰:隰朋可。其为人也,坚中而廉外,少欲而多信。夫坚中则足觉得表,廉外则能够大任,少欲则能临其众,多信则能亲邻国,此霸者之佐也,君其用之。君曰:诺。居一年余,管仲死,君遂不消隰朋而与坚刁。刁莅事三年,桓公南游堂阜,竪刁率易牙、卫公子开方及大臣为乱,桓公渴馁而死南门之寝,公守之室,身故三月不收,虫出于户。故桓公之兵横行天下,为五伯长,卒见弑于其臣,而灭高名,为天下笑者何也?不消管仲之过也。故曰:过而不听于忠臣,独行其意,则灭其高名,为人笑之始也。
奚谓国小无礼?昔者晋公子重耳出亡过于曹,曹君袒#5禓而观之。厘负羁与叔瞻侍于前。叔瞻谓曹君曰:臣观晋公子非常人也,君遇之无礼,彼如偶然反国而起兵,即恐为曹伤。君不如杀之。曹君弗听。厘负羁归而不乐,其妻问之曰:公从外来而有不乐之色何也?负羁曰:吾闻之,有福不及,祸来连我。君有福一定及己,其祸之至,当连我也。本日吾君召晋公子,其遇之无礼,我与在前,吾是以不乐。其妻曰:吾观晋公子,万乘之主也,其摆布从者万乘之相也。今穷而出亡过于曹,曹遇之无礼,此若反国,必诛无礼,则曹其首也。子奚不先自贰焉?负羁曰:诺。盛黄金于壶,充之以餐,加璧其上,夜令人遗公子。公子见使者,再拜受其餐,而辞其璧。公子自曹入楚,自楚入秦。入秦三年,秦穆公召羣臣而谋曰:昔者晋献公与寡人交,诸侯莫弗闻。献公不幸离羣臣,出入十年矣。其嗣子不善,吾恐此将令其宗庙不被除而社稷不血食也。如是弗定,则非与人交之道。吾欲辅重耳而入之晋,何如?羣臣皆曰善。公因起卒,革车五百乘,畴骑二千,畴,等也,言马齐等皆精美也。步兵五万,辅重耳入之于晋,立为晋君。重耳即位三年,举兵而伐曹矣。因令人告曹君曰:悬叔瞻而出之,我且杀而觉得大戮。又令人告厘负羁曰:军旅薄城,吾知子不违也,知不敢违君,言非本心也。其表子之闾,寡人将觉得令,令军勿敢犯。曹人闻之,率其亲戚而保厘负羁之闾者七百余家。此礼之所用也。故曹小国也,而迫于晋、楚之间,其君之危犹累卵也,而以无礼莅之,此以是绝世也。故曰:国小无礼,不消谏臣,则绝世之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