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 > 第7章 纱窗日落渐黄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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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珍奇好物,宝贵药材,俱往这里送。长乐宫,凡宫中好物,大略先优这处,哪怕未央宣室殿陛下所居,也尽皆让份儿,先供长乐。

雪絮越飘越大,扬扬掩蔽殿宇飞檐,放眼望去,像裹挟穹庐的浩大幕布,那落在青石阶上、琉璃瓦上的雪越积越厚,像滚了顶厚顶厚的粉,嫩嫩的,软软的,愈发叫人不忍踩踏。

阿娇悄悄叹了一口气。镂金的凤凰,五爪龙,十二章纹祥云,在面前愈来愈恍惚……小暖炉悄悄地掖在掌下,挨得近了,指根发烫,她也不挪开,只待那星火直要蹭了皮肉,才缓钝地弹了弹手指。

老臣长跪:“太皇太后千万保重身材!”却竟没有要退的意义,窦太后因向服侍在侧的宫女子赵清蓉使了个眼色,赵清蓉趋前一步,道:“窦大人,请吧,太皇太后将歇了。”

“那就禀吧。”窦太后挥了挥手,赵清蓉领一众宫人避席退下。

窦太后咳了一声:“少君,你是有话要说?”

雪点子纷扬落下,缀在枝间,似攒聚的几簇团花,拥在一起,累累的,将枝桠也压弯了。

窦太后还是喘着粗气,仿佛一时半会儿不太能回缓来,她乏力地摆了摆手:“跪安罢。哀家说不来了,这心口……淤着甚么东西似的……”

她说不气,当真不活力。教老嬷嬷提了小墩子来,沉沉稳稳地在游廊里坐下。另有小婢提着脚炉、手炉,妥当地服侍着。游廊蟠龙金凤,纹饰精彩,详确浇筑的滚边金漆熠熠有泽,浑然成一气。这是长安,大汉的长安,哪怕是掖庭辟殿,这长门冷宫,亦然是天子之威,耀耀长安的气度。

陈后俄然喃喃道:“数几年前,和天子幸上林苑,也是这般风景,如许的大雪天……”

老嬷嬷谒礼,悄悄上前要接阿娇的手炉:“娘娘,天寒了,这手炉子叫奴婢翻翻灰罢?”

窦太后歪侧榻上,微微喘着气,一口气生闷说了这很多话,对她而言,已是非常疲累。

老臣窦少君粗重的声音在长乐宫大殿回旋:“禀太皇太后,老臣……老臣有一事……不得不禀!”

阿娇拂了拂手:“但说无妨。”

但比来窦太后缠绵病榻,自考虑大限将至,所忧之事,日日蹿在脑中,无一日好觉。这日刚宣见窦氏后族,太皇太后亦在拜寄身后之事:“哀家身故后,你们这窝子猢狲们要怎地过?哀家庇不了啦!天子雄才伟略,怕是到时候,对于后族,彻儿不肯手软哪!”

窦太后因道:“高祖天子在时,曾以群臣约白马之盟,曰:‘非刘氏而王者,若无功,上所不置而侯者,天下共诛之。’这话甚么意义?后宫妇孺皆懂的事理,朝上臣工岂会不明白?树大招风啊!哀家是为窦氏一门着想――你若信哀家,当照行其事:窦家年父老,当告老归田;青壮时,当于朝中不争不忤,自保为好。天子恤我窦氏满门忠烈,天然将宠遇。哀家言尽于此……你……你便看着办罢……”窦太后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呼吸急了些,候立的小婢赶紧伏低腰,跪在榻前,悄悄为窦太后捶背疏浚。

蕊儿被唬的似丢了魂,吞吞吐吐道:“也……也没甚要紧的,娘娘……没说甚要紧的。”

皇孙孝谨,佳才气当大略,当治时,海晏河清,大汉万民丰衣足食,有如许的好孙儿,窦太后本可无所忧心,居长乐宫好生保养天年,每日领后妃女官谒礼、晨昏定省,好食好用,舒坦的日子过着,无所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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