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娘，你师娘家人，为师老父，另有这些年我们三兄弟颠沛流浪，此仇此恨……又岂是刘悝百口被诛杀所能解？若不是因为念儿，那宋家……”
天命？天命！张角欣喜欲狂：“上仙，这童儿但是您派下尘寰，助小人而来？”
“走！”孙强捂住肩窝，恨恨而去。
茅舍有三室，中为堂屋，张角走出卧房，马维已掌灯开了堂屋门，一青年大汉进入屋中，见到张角，纳头便拜道：“张先生，深夜打搅，实是某家主上交代有告急要事，请恕罪！”言罢，自怀中取出一封手札递于张角。
“当时，你师娘已怀了身孕，嫁与宋酆次年，生下一女，你师娘取名念儿，厥后才知念儿是我的骨肉……那宋酆也是狼心狗肺之徒，久之，查知念儿非他亲生，觉得是刘悝所出，嫉恨之下起了恶念，把时年尚不敷十一岁的念儿送到宫中……”
“呃――啊――好好！”白衣少年提示出声，张角方才回过神，难堪之色一闪，干咳一声，目光投向场中道：“何人在比斗？”
“这江南之地，河道遍及，湖泊浩繁，也多奇山密林，再加上地广人稀，如果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不引来朝廷太多存眷，谋一域并非妄谈，只是你许伯父打动过分，起事之初便自号‘越王’，本年初更自命为‘阳明天子’，惹得官军大肆而出，天然无有胜算。”
“师父！是否先行安息？”
张角就灯下看完信，定定望灯火跳动，面上风云变幻，好久……
张角讲了好久，愈讲到厥后语声愈见狰狞。
“红颜祸水！”听到惊天秘闻，沐东唏嘘之余，也不免感慨：若没有才气，甚么男才女貌，甚么两情相悦，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不是徒肇事端，便是仇恨绵绵无绝期。
皮甲男人孙强肩窝处往外喷出一股血箭，细细看去，那孙强眼神怨冷，倒是高鼻深目，白肤棕发，差异凡人，浑然不像汉家儿郎。
“哎！又是两个红颜祸水！”
沐东跟着马维立足，正看得入迷，那白衣少年行上前来，恭敬和张角见礼。
“这是要同张角一起北上？本来筹算成空了么？”沐东勉强笑笑回应，暗骂那甚么‘越王’，若不是那突如其来的一封信……哎，罢了，现下设法再多也无济于事，临时先顺其天然，机遇老是有的。
“童儿！”一声呼喊，沐东正自茫然，突觉身材一轻，又被马维抱起，却听马维说道：“童儿，我们本日要搬场喽！等下山进了城，给你买甜糕可好？那甜糕可甜喽！”
“非也！非也！大家有大家缘法，你我缘分已尽，切好自为之！”语声有漂渺之感，倒是沐东被吓了一颤抖。
人群中，两女子面貌不成见，张角从许继神采中，便有了大抵猜想，冷哼一声道：“大丈夫何患无妻！走，先归去！”
晚风猎猎，堂屋里师徒二人毫无睡意，还是在灯火摇摆中陈述。
七月江南，山中夜风吹送，夜雨飘落，送来茅舍中多少秋寒，有童声语出老成之言：
“他们……他们……”白衣少年许继脸憋得通红，眼角偷偷看向那另两个女子。
“张叔父！马兄！继儿有礼！”
那语声高耸一抖，倒是小童沐东在对劲中，差点露馅变了音色，仓猝强忍笑意道：“六合将变，本天君借座下孺子转生之机，降天命予尘寰，有缘人当奉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