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詹事府左赞善崇实和在户部学习行走的崇厚兄弟,一个是文庆半年前派来“学习行走”的,一个是文祥厥后交的朋友。而曹毓英本就是“厚谊堂”的汉大掌柜,中堂大人除夕之夜微服前来犒赏,他这个汉大掌柜天然不能不到。
王乃增没有家眷,一样孤身在都城,张之洞感觉先吃不好,下认识问:“老余,王先生有没有说甚么时候能忙完,要不等他忙完了我们再开席?”
文庆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头问:“崇实,你如何看?”
文祥岂能不晓得中堂大人是想不出广东有甚么缺合适韩秀峰,趁热打铁地说:“中堂大人,韩秀峰曾做过两淮运副,下官觉得大可让他去代理潮运同,统管潮桥盐务。”
“曹大人,您这是赌英佛二夷不敢同时打两场仗,可我大清又何尝敢在剿贼平乱的同时跟西夷开打?新安和南海分号发还的急报,您不是没看过,应当晓得英夷正箭在弦上!如果再不拿出个方略,结果不堪假想!”崇厚连续深吸了几口气,又咬牙切齿地说:“曹大人,您这是拿我大清的国运在赌!”
“不消,那位高朋是带着酒菜来的,说是特地来犒赏的。”大头回身看了一眼,又低声道:“曹大人和崇实、崇厚也来了,全在里头说话,我和王先生是真走不开,你让张少爷先吃,让他别再等了。”
“好吧,那我先归去。”
文祥顿了顿,接着道:“并且韩秀峰晓得夷情,不像那些个陈腐之人,不屑跟洋人打交道,更不像那些个贪恐怕死之辈不敢跟洋人开打。以是下官觉得,奏请皇上命韩秀峰移孝作忠,去广东任事最合适。”
为了帮韩四谋这个缺,文祥真是绞尽脑汁,不由笑道:“因为离得远,引地也不一样,从那以后的广东盐务就变成了盐运使督管省河,也就是督管珠江盐务,潮运同督管潮桥盐务。
崇厚反应过来,不由笑道:“如果我们厚谊堂的第一任大掌柜做上这潮运同,叶名琛忙着剿贼平乱,天然顾不上他,那韩大掌柜还真能做好多事!”
不等文祥开口,曹毓英就端起酒杯笑道:“康熙三十年,朝廷派巡盐御史驻广东,设盐院。两年后,改设两广都转盐运使司,驻广州,统管全省盐务。因潮州自古盛产海盐,广销周边各府及赣、闽两省,朝廷便在潮州设盐运分司运同,全称叫潮嘉汀赣盐运同,从四品,以是简称盐运同或潮运同,统管潮桥盐务。”
“王先生忙起来谁也不晓得要忙到啥时候,真不消等。张少爷,请上座,小的给您斟酒。”
崇厚又忍不住道:“接着跟洋人耍滑头,老是避而不见,那还要他这个五口互市大臣做甚么?何况长此以往,只会让洋人忍无可忍,到时候真如果起了战事,他叶名琛连六合会乱党都剿不过来,难不成还能打赢洋人?”
“王先生下午还在的,袁老爷……袁老爷刚才在院子里放过炮,要不我出来喊一声。”
“禀中堂大人,上海分号侦知巴夏礼上个月初八刚从英吉利本土回到香港,宣称英吉利丞相巴麦尊已经同意其必须对我大清‘进步嗓门’的发起。不止一次在香港当众号令,要求我大清‘对即便是最小的欺侮也要当即赔罪报歉’。
如果在贵州,谁代理或实授按察使真是一件大事。
“禀中堂大人,上海沦陷时上海和上海周边的文武官员死的死、逃的逃,周遭几百里只剩下奉两淮运司之命去松江府办粮的韩秀峰一个朝廷命官。要不是韩秀峰调集士绅筹集粮饷,并帮着刺探贼情,时任江苏巡抚许乃钊率兵赶到上海城外,恐怕他部下的兵勇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剿贼平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