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不能觐见,毕竟得看圣意。”僧格林沁确认韩秀峰不会再前次一样在皇上跟前说三道四,就这么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场面话,随即换了个话题,若无其事地问:“韩老弟,这些天你有没有收到过京里的动静。”
僧格林沁不想“面授机宜”之事重演,干脆上了道密折,奏请让韩秀峰留在天津帮办军务。
“看来老弟是真不晓得,”僧格林沁微微点点头,顺手拿起一份“宫门抄”,面无神采地说:“实不相瞒,本王也是今儿早上刚传闻的。”
僧格林沁岂能不晓得他是不想卷入朝堂上的纷争,可想到他归去以后如果有合适机遇,或许能帮柏葰在皇上跟前说几句话,顿时神采一正:“老弟把本王这儿当甚么处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甚么忙?”
没想到这事畴昔没几天,韩秀峰竟又来了天津。
韩秀峰不想跟僧格林沁绕圈子,更不想被僧格林沁曲解,立马起家道:“王爷有所不知,下官跟柏中堂倒是有几分友情。下官头一次觐见,便是柏中堂带领的。觐见完以后在宫门外等待,柏中堂出来时把下官叫到一边,让下官看皇上的批语,诚恳可用,直至本日下官仍历历在目。”
为报前次的“一箭之仇”,他也没让韩秀峰闲着,宣完皇上的密谕就命韩秀峰督修海口两岸炮台。
“实在不止于此,曾在厚谊堂戴罪自赎的庆贤,王爷不必然认得,或许都没传闻过,但他阿玛王爷必然晓得。”
“谢王爷赐座。”
“老弟是说耆英的次子?”
“老弟急着求见本王,究竟有何事?”
“没啥,从速赶路。”
僧格林沁没想到韩秀峰竟会这么说,沉吟道:“想当年的明珠、和坤,那么多罪案,也只是查抄遣戍。”
想到方才畴昔的这个月,韩秀峰不但没半点牢骚,并且在修炮台这件事上可谓用心,一些临时决定的安插乃至可圈可点,不由拱手道:“有劳老弟了,要不是无人可用,本王也不会出此下策,让老弟风里来雨里去的受这个罪。”
朱凤标、程庭桂两位副主考,徐桐、尹耕云等房考官也全被撤职逮问,涉案的考生更是全下了刑部大牢。
“本王虽跟柏中堂没甚么友情,但据本王所知,柏中堂为官廉洁,刚正不阿,必然不会秉公枉法。十有八九是忽视,或许是被奸人所害。”
“事已至此,只能看圣意了。”
想到现在朝廷大权,都在怡亲王、郑亲王和肃顺手里,他们可谓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朝堂上的王公大臣几近没人敢跟他们争论,唯独柏葰偏是鲠真,仗着资深望重,倚老卖老,从不肯让一点半点,老是跟怡亲王、郑亲王和肃顺三人对着干。
“王爷,如果统统失实,那柏中堂此次恐怕凶多吉少,怕不止撤职这么简朴。”韩秀峰定放心神,凝重地说:“去一趟回疆,也未可知。”
“没想到老弟跟柏中堂竟有这渊源!”
“没想到王爷竟晓得。”韩秀峰轻叹口气,一脸无法地说:“庆贤跟下官同事那么久,他阿玛出了事,下官不能见死不救。以是在他阿玛出事时,下官曾去求过好几位王爷和大人,也去求过柏中堂。柏中堂当时虽没承诺,但在皇上圣裁时还是开了口,哀告皇上法外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