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没想到伍肇龄会这么说,低声问:“崧生兄,您是说跟皇上求求能不能夺情,能不能在任守制?”
翠花再也节制不住,紧搂着娃嚎啕大哭起来。
他没想到前些天刚赏了韩四他爹个恩情,韩四他爹就因为地龙翻身被砸死了,不但感觉很俄然,乃至思疑韩四他爹是不是福薄,无福消受这份恩情。
“你咋也这么陈腐呢!”伍肇龄急了。
翠花舍不得韩秀峰和琴儿走,大头更舍不得,苦着脸道:“四哥,你和嫂子走了我和翠花咋办,我也想家,要不让我跟你一道归去吧。”
送走伍肇龄,韩秀峰让吉禄把余有福喊了过来,从匣子里取出两张银票,哽咽地说:“余叔,铁锁和柱子他们能明天不轻易,你就不消跟我一道归去了,就在都城呆着。这五十两是给你的,这五十两转头帮我换成钱,这不是快到年底了吗,帮我好好犒赏下小山东和冯小鞭、冯小宝他们。”
不等他开口,韩秀峰就一脸歉疚地说:“庆贤兄,我晓得你担忧甚么,也晓得你想问甚么。放心,‘厚谊堂’的事我会安排安妥的。”
“这么说你决计已定。”
又写了两封信,琴儿、费二爷和大头两口儿来了,琴儿抱着也是刚换上孝服的小家伙哽咽地说:“四哥,都清算好了,行李倒是没多少,加起来就六箱。书多,连你从背面书肆拿来的算上,一共装了二十四箱。”
蜀道难,难于上彼苍!
但明天不是几天前,军机处前天刚收到天津的六百里加急奏报,包令等夷酋已率那五艘兵船扬帆南返,已经不要再为西夷会不会起衅担忧了。
与此同时,咸丰正在看内奏事处刚送来的折子。
跟皇上最靠近的当属御前大臣、军机大臣和总管外务府大臣。
德木楚克扎布本就是兼管内奏事处的御前大臣,常日里就在御前当值,不一会儿就躬身走进了养心殿。
奕?感觉皇上身为天子,不成能甚么事都亲身过问,不然还要军机处做甚么。感觉韩秀峰既然是以记名军机章京的名义办理刺探夷情的差事,并且刺探到夷情须及时向军机处禀报,那“厚谊堂”就应当是一个跟方略馆差未几的小衙门。
“逝者已逝,生者如此,你也要节哀。”
离养心殿不远的军机处值房里,恭亲王和彭蕴章也收到了韩秀峰要陈请开缺回籍丁忧的动静。
“别傻了,”韩秀峰拍拍大头胳膊,语重心长地说:“你现现在都已经是三等侍卫了,不是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的,何况好日子方才开端,就算为了娃这官也得接着做。我走了以后你们就搬敖老爷家去住,此后公事听恩俊的,别的事儿听敖老爷的,明白不?”
“有劳了。”
“志行,我东西少,就两个箱子。”费二爷低声道。
同时又感觉彭蕴章的话有几分事理,衡量了一番转头道:“子瑜,韩秀峰不是请你从速去一趟吗,你先去瞧瞧。”
省馆离得不远,费二爷很快就把小家伙接返来了,张馆长也跟着来了。
“四娃子,你让我们全留在都城,那你和琴儿归去的这一起上谁照顾?”余有福愁眉苦脸地问。
“我这是回籍丁忧,并且我是记名军机章京,就算军机处不给火牌,通政司衙门也会给勘合,乃至会给我点回籍的川资。这一起上不但能够住驿站驿铺,沿途的驿站驿铺还会帮着安排车船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