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舍不得韩秀峰和琴儿走,大头更舍不得,苦着脸道:“四哥,你和嫂子走了我和翠花咋办,我也想家,要不让我跟你一道归去吧。”
见吉禄守在书房外头谁也不准靠近,费二爷认识到韩秀峰有好多事要交代,干脆请张馆长先去帮着雇十辆大车,随即把小家伙带进内宅交给琴儿,然后也跟着清算行李筹办回四川故乡。
“有劳了。”
“我没事的,我送送您。”
“等……等军机处和通政司的公文下来就解缆。”
蜀道难,难于上彼苍!
“但是……”
换做别的官员只要向本衙门上官陈请,交出官印、交代清楚公事便能够清算行李回家了。韩秀峰分歧于普通的官员,不但要从速向两位通政使禀报,也要向军机处禀报,更要向皇上禀报。
他没想到前些天刚赏了韩四他爹个恩情,韩四他爹就因为地龙翻身被砸死了,不但感觉很俄然,乃至思疑韩四他爹是不是福薄,无福消受这份恩情。
“那愚兄先辞职。”
“明白。”
看完折子,咸丰的第一反应是“夺情”。
“崧生兄,我不是陈腐,而是身为人子这些年从未在膝前奉养过二老,不但没奉养过火至连我爹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如果再不归去,让我此后以何脸孔回籍,又让我咋为人父?”韩秀峰深吸口气,接着道:“何况‘夺情’虽有先例,乃至有很多先例,但我韩秀峰既不是在阵前效力,也不是尚书侍郎,只是个小小的通政司参议,这不是让皇上难堪吗?”
“有请。”
“说啥呢,别这么见外好不好。”
跟皇上最靠近的当属御前大臣、军机大臣和总管外务府大臣。
吉禄话音刚落,庆贤忧心忡忡地排闼走了出去。
同时又感觉彭蕴章的话有几分事理,衡量了一番转头道:“子瑜,韩秀峰不是请你从速去一趟吗,你先去瞧瞧。”
德木楚克扎布本就是兼管内奏事处的御前大臣,常日里就在御前当值,不一会儿就躬身走进了养心殿。
离养心殿不远的军机处值房里,恭亲王和彭蕴章也收到了韩秀峰要陈请开缺回籍丁忧的动静。
“充足了,张馆长就在外头,说车已经雇好了,巷口不好停,以是临时没让车过来,要用的时候差人去喊一声就行。”
不等他开口,韩秀峰就一脸歉疚地说:“庆贤兄,我晓得你担忧甚么,也晓得你想问甚么。放心,‘厚谊堂’的事我会安排安妥的。”
与此同时,咸丰正在看内奏事处刚送来的折子。
“嗯,感谢四哥。”
“这么说雇十辆大车充足了?”韩秀峰昂首问。
“这么说你决计已定。”
“别送了,你忙你的,这一走不晓得啥时候才气返来,必然有好多事要交代清楚。”
……
“嗯,”韩秀峰擦干情不自禁流下的热泪,将刚才写好的一封信叠好塞进信袋,悄悄放到伍肇龄面前:“崧生兄,我之以是请您来,是有一事相求。我如果就这么去跟肃顺大人禀报,肃顺大人必然会去求皇上‘夺情’,以是我不但不敢去禀报乃至不敢去告别,只能奉求崧生兄帮个忙,等我走了以后帮我去跟肃顺大人告个罪。”
“好吧,我先归去,你走时记得差人去跟我说一声,我送你和弟妹出城,等你们出了城再帮你去跟肃顺大人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