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舍不得韩秀峰和琴儿走,大头更舍不得,苦着脸道:“四哥,你和嫂子走了我和翠花咋办,我也想家,要不让我跟你一道归去吧。”
“这又不是没有先例,”伍肇龄想想又孔殷地说:“我晓得你想归去尽孝,但如果能‘在任守制’一样是尽孝!你韩家就指着你了,我信赖令尊大人如果在天有灵,他白叟家必然不但愿你就这么开缺回籍。”
听韩秀峰这么一说,庆贤心中悬着的石头终究落下了,整整衣裳面对着韩秀峰行了个大礼:“志行老弟,那愚兄就未几说未几问了,这份大恩大德愚兄定铭记在心!”
翠花再也节制不住,紧搂着娃嚎啕大哭起来。
大清以孝治天下,在任官员特别汉官遇父母或祖父丁忧亡,须申请开缺,离职回籍,以闻讣日为始,服丧守制二十七个月(不计闰),并且一刻不能耽搁!
跟皇上最靠近的当属御前大臣、军机大臣和总管外务府大臣。
现在韩秀峰要回籍丁忧,如果让阿谁只想着自个儿加官进爵的曹毓英来“厚谊堂”做大掌柜,曹毓英才不会管他庆贤的死活,能不落井下石就烧高香了。
写好查抄了一番,让恩俊从速进宫代为上奏,并让小山东从速去请翰林院侍讲学士伍肇龄,然后又关上门接着奋笔疾书。
机不成失,失不再来!
看完折子,咸丰的第一反应是“夺情”。
“翠花,大头不太会为人处世,不大懂情面油滑,此后这个家得靠你筹划,好好过日子,你们的小日子过得好,我和你嫂子才会放心,才会欢畅。”
“那愚兄先辞职。”
“翠花,别哭了,”韩秀峰站起家,看着她和大头道:“你俩已经有了娃,已经是做爹做娘的人,不能总把自个儿当个娃,也不成能总跟着我。从今今后,得自个儿过自个儿的日子,好好当差,好好带娃,将来再生几个,开枝散叶……”
蜀道难,难于上彼苍!
“嗯,”韩秀峰擦干情不自禁流下的热泪,将刚才写好的一封信叠好塞进信袋,悄悄放到伍肇龄面前:“崧生兄,我之以是请您来,是有一事相求。我如果就这么去跟肃顺大人禀报,肃顺大人必然会去求皇上‘夺情’,以是我不但不敢去禀报乃至不敢去告别,只能奉求崧生兄帮个忙,等我走了以后帮我去跟肃顺大人告个罪。”
“别傻了,”韩秀峰拍拍大头胳膊,语重心长地说:“你现现在都已经是三等侍卫了,不是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的,何况好日子方才开端,就算为了娃这官也得接着做。我走了以后你们就搬敖老爷家去住,此后公事听恩俊的,别的事儿听敖老爷的,明白不?”
“但是……”
庆贤不但是担忧“厚谊堂”,更担忧百口长幼的安危,在他看来韩秀峰不但重情重义,并且简在帝心、圣眷恩隆。他家将来如果再赶上甚么事,能帮上忙,能帮着去求皇上开恩的也只要韩秀峰。
与此同时,咸丰正在看内奏事处刚送来的折子。
伍肇龄是最晚差人去请的,但因为两家离得近,伍肇龄明天又恰好没去翰林院,以是来得也最快。
韩秀峰捂着脸沉默了很久,旋即放动手摇点头。
“四娃子,你让我们全留在都城,那你和琴儿归去的这一起上谁照顾?”余有福愁眉苦脸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