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没去过?”
“差未几,不过这也不是啥好事。”
“情愿,情愿!”
“可之前的那些衙署营房全变价发卖了,我们就这么去住哪儿?”王河东谨慎翼翼地问。
葛二小认识到不走不可了,想想又忍不住问:“四爷,大头哥呢,大头哥跟不跟我们一起走?”
“这你大可放心,只是帮你谋个官职,不会让你领兵上阵的。你现在做啥子,此后还做啥。有个都司的官衔,再申领几张兵部的勘合,今后办起事来会比现在更便利。”
“这我就放心了,谢韩老爷体恤,谢王老爷关照。”
张玉良乐了,干脆拍着公案道:“既然琦善大人不管你,那你就回大营效力吧。转头我帮你去求求向帅,再保举有功将士时把你也算上,看能不能帮你谋个都司做做。”
再次赶到江南大营已是下午,杜三让账房先生把帮着从江北采买的鸡鸭鱼肉送到各营,便背着一包手札轻车熟路地找到已积功升任永州左营游击的张玉良的营帐。
提起这个,杜三不美意义地笑道:“禀张老爷,青山营……青山营仿佛一向没复建,我向来没去过,营官是谁我都不晓得。”
“别谢了,你我本就是同亲,本就应当相互帮衬。”
烽火连天,家书抵令媛。
陈虎很清楚韩老爷并非厚此薄彼,而是这一去就要分汛驻守,换言之在坐的统统人全得独当一面。大头没心没肺,脑筋里一个筋,让他打打杀杀还行,但毫不能让他独当一面。
“这敢情好,谢张老爷关照,谢张老爷提携!”
“没有,”韩秀峰深吸口气,紧盯着他道:“这么说吧,除了让你们去北岸厅听用,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体例。”
“走海路,从角斜场乘沙船去天津,我们这边再去几小我接一下。”
张玉良岂能听不出他这是在邀功请赏,放下刚看完的家书笑道:“杜老弟,让你操心了。”
杜三和刘本贵、刘本富等巴县的几兄弟东奔西走,实在忙不过来,竟从泰州买了十三条船,招募了六十几个船工和民夫,就这么带着日升昌泰州分号掌柜帮着雇的四个账房先生,兵分几路,专做江南大营和在江北大营效力的四川同亲们的买卖。
“这倒是个好动静,可惜战事太紧,实在抽不开身去江北拜见。”
办的是丧事,吃的喜酒,手边有柱子走前发的喜糖,陈虎、王河东和吉大吉二等老泰勇营的兄弟却欢畅不起来。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俗话说“雄师过境寸草不生”,很多营盘周遭二十里内已被劫掠一空,逢年过节或碰到打了败仗,营官想犒劳兵勇们一番都买不着酒肉,交给别人去办又不放心,干脆把这些事也交给杜三去筹办。
“这么说……这么说你现现在是没人管也没人问?”
吉二孔殷地问:“可我们全走了,您咋办?”
这得益于没死也没跑的那些同亲几近全做上了官,并且不像之前全窝在大营里只能领着点粮饷没别的油水,有的乃至一边兵戈一边娶妻纳妾生娃,把缉获乃至劫掠的财贿变现、往故乡捎信捎银钱和安设新家的事不能没人帮着筹措。
“我接着做这个南岸厅同知,真如果有战事,朝廷真如果让我接着领兵,到时候再调你们返来。”韩秀峰笑了笑,接着道:“马,我留下两匹,剩下的你们连同马夫全带走。营里的赋税也一样,部下多少兵领多少走。吴大人已经同意了石老爷所请,你们如果不从速去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