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满是跟卑职从茶陵故乡出来的,”吴忠义恐怕部下兵少了,等打完这一仗全哨会被裁撤,又仓猝道:“禀张老爷,卑职已经让人回故乡招募了,这事跟罗老爷禀报过,罗老爷还给了卑职一份公文。”
吴忠肝踮起脚根探头看了看阵前,一边跟当值的弟兄们举手打号召,一边笑道:“就是专事刺探军情的,把刺探到的军情再编写成册,呈给大帅看。听人说他们仿佛满是粮台的人,满是大帅的亲信,不能获咎!”
精干男人愣住了,一时候不晓得如何作答。
吴忠义感觉面前这位张老爷为人不错,竟拉起了家常,不由笑道:“托张老爷福,他们都还好。卑职在家排行老二,老三吴忠肝您刚才应当见过,蒙罗老爷提携,卑职做上了哨官,老三现现在是卑职的哨长。老四吴忠胆,现现在是甲队什长,别的个堂兄弟、表兄弟也都做上了什长。”
“二哥,这话可不能瞎扯,让张老爷闻声可不得了。”
“二哥,侦察所和采编所来人了。”
“张老爷放心,有卑职在,长毛袭不了营!”
“有胞弟,也有堂兄弟。”
“拢共来了六个,领头的是个姓张的老爷,带了一个书办,另有四个兵勇。”
“张老爷有何叮咛?”一个精干男人掀起帘子走进营帐。
回到下榻的粮草营地,翻出韩四的手札又看了一遍,看完以后举到蜡烛上扑灭,烧成灰烬,随即昂首道:“来人。”
“谢张老爷关照,谢张老爷提携。”
“据卑职所知此中两个不但去了直隶还做上了官,另有一个传闻卑职在罗老爷麾下效力,还混了一官半职,担忧被卑职找上门,吓得也去了直隶。”
战事正紧,张德坚不敢在此久留,命部下押着长毛连夜往回返。半路上简朴问了几句,确认只是个小喽啰,嫌带在身边费事,干脆让部下把阿谁小喽啰砍了,尸首就这么扔在乌黑的荒漠中。
那些个长毛已经被杀破胆了,吴忠义信赖有效兵如神的罗泽南罗老爷在,光复城陵矶,剿除退守至城陵矶的那些长毛是迟早的事。
至于罗泽南将来究竟能不能帮他们三兄弟讨回公道,张德坚感觉能够性微乎其微。毕竟打官司要有根据,无凭无据的就是把官司打到都城韩四也不怕。更何况他吴忠义这个千总也好,罗泽南阿谁知州衔的湘军元老也罢,都算不上经制内的官,而韩四不但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并且圣眷正浓。
“好,不说了。”
正暗下决计等攻陷城陵矶之背工脚必然要快,不能再跟前次一样被左哨捷足先登,豁出命杀了十几个长毛,还折损了三个兄弟,却没能缉获到几两银子,身后俄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咋晓得是功德的?”
“侦察所和采编所是做啥子的?”吴忠义缓过神,回身看着弟弟问。
吴忠义很尊敬也佩服读书人,特别是用兵如神的罗泽南,但又感觉总粮台的人这会儿跑阵前来提审长毛像是在抢功,不由嘀咕道:“我估摸着城陵矶再有三五天就能攻陷,仗都打到这份上了,有锤子军情好刺探的。”
“本来如此,”张德坚微微点点头,想想又问道:“吴千总,从名册上看你有几个兄弟,是胞弟还是堂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