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下榻的粮草营地，翻出韩四的手札又看了一遍，看完以后举到蜡烛上扑灭，烧成灰烬，随即昂首道：“来人。”
战事正紧，张德坚不敢在此久留，命部下押着长毛连夜往回返。半路上简朴问了几句，确认只是个小喽啰，嫌带在身边费事，干脆让部下把阿谁小喽啰砍了，尸首就这么扔在乌黑的荒漠中。
张德坚借助烛光高低打量了他一眼，合上刚翻阅的兵勇名册，一边表示他坐下说话，一边笑问道：“吴千总，传闻你们昨晚活捉了一个长毛？”
“不大好报也得报，大不了到时候请罗老爷帮着做主。”
再想到大帅正值用人之际，张德果断定这事能够放一放，起家拱手道：“吴千总，正如你所说有仇不报非君子，这血海深仇天然是要报的。但另有句老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我的当务之急是杀贼平乱。”
张德坚暗叹口气，故作感同身受地说：“仇家也是官，那晓不晓得他官居几品，身居何职？”
“你说的那位张老爷跟罗泽南罗老爷有友情？”
“哎呀，同知那但是正五品，跟罗泽南罗老爷同品，并且是京畿之地的正五品同知。吴千总，不是张某说沮丧话，你们兄弟这仇恐怕不大好报。”
“本来如此，”张德坚微微点点头，想想又问道：“吴千总，从名册上看你有几个兄弟，是胞弟还是堂兄弟？”
“拢共来了六个，领头的是个姓张的老爷，带了一个书办，另有四个兵勇。”
“禀张老爷，卑职听人说此中一个仇家官运不是一两点好，竟做上了直隶永定河南岸同知，一个仇家做上了绿营的千总。”
精干男人愣住了，一时候不晓得如何作答。
“卑职明白。”
吴忠肝踮起脚根探头看了看阵前，一边跟当值的弟兄们举手打号召，一边笑道：“就是专事刺探军情的，把刺探到的军情再编写成册，呈给大帅看。听人说他们仿佛满是粮台的人，满是大帅的亲信，不能获咎！”
“明白就好，至于你们擒获的阿谁长毛，我筹算带归去再审。此后如果有甚么事，你大可去粮台找我。只要我张德坚能帮得上的，毫不会推让。”
“据卑职所知此中两个不但去了直隶还做上了官，另有一个传闻卑职在罗老爷麾下效力，还混了一官半职，担忧被卑职找上门，吓得也去了直隶。”
听口音不是同亲，吴忠义不敢信口开河，仓猝拱手道：“禀张老爷，卑职昨晚是擒获一个长毛，不过不是在阵前擒获的，而是在西面的小河边擒获的。那龟儿子应当是晓得这仗打不赢，想趁入夜逃命，成果被卑职给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