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原听得订下婚事一句,便不由又嗐了一声:平日林mm所钟,必然是好的,当今这一名江女人,她说极好,必然也是一等钟灵毓秀的才子,可惜可叹者,竟不日便要结婚,旁的不提,人间又失一个清净洁白的女儿了。由此,竟有些跌足感喟之意。
只是,江源到底是书香家世出身,平日知礼,对着江澄这个堂妹,也须说不出如许的话来。由此,他虽是心下各式翻转,口中却到底未曾明白道来。
贾母听得这话有些意义,心下一想,因笑着道:“那江家我也听过两声,倒也算得京中有些年事的人家,只是这些年不如昔日,后辈却还长进。想来如许的人家,女孩儿的教养不会差了,你与她手札来往也是好的。只是一样,他家长房现在正在江南仕进,怕是不能长住。”
那江源听得这几句斩钉截铁的话,不由一怔,复而有些惭愧,但是看着江澄拂袖而去,他虽是指尖发凉,却犹自狠下心来,道:“mm,我虽于林女人有淑女之思,却并非不知礼数的,只是一时迷了神,却忘了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八个字。我这……”
说罢,她也想早早结了这事,便要起家归去:“我先归去,总早些与林mm一封信笺方好。”
“江姐姐已是订下婚事,及笄以后便要成的。”黛玉双颊越加泛出霞色,低头低眉间似有些羞怯,口中却说得明白:“旁的我也没多问,她只说于京中甚少来往,于今更得细心,邀我下月初十赴宴小聚呢。我想三mm前番很有交友之意,想来二姐姐并四mm许也故意,便说须得答复,一时未曾应下。”
江澄见着他如此,更加笃定先前之猜想。但是对于堂兄这般心机,又是如此言行,她倒是半感慨息,半是点头,面上却还不能闪现出来,只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道:“不过一件小事,倒也招得你这般模样。若总如许,等着殿试那日,岂不是要昏了畴昔?再没见着你如许儿的。放心吧,林mm夙来畅快,必不将此事耿耿于心的。”
那丫环先至黛玉处,次则宝钗,方又是三春。黛玉并不寻那等精美小巧的,只挑了一件鲁班锁,细细打量了两眼,笑着道:“却与我平日见着的分歧。”探春等亦是各自取了一样,各自收好,又笑着道:“原是舅母特特与二哥哥顽的,我们倒是生受了。”
听得这话,黛玉原取下簪子的手一顿,悄悄叹了一声,道:“读书自是好的,但是瞧着他们去处却还罢了。江姐姐那般知礼识相的,却与那位江公子分歧。”
“女人这回倒是受了些惊吓呢。”春纤在旁倒了一盏茶送到黛玉跟前,见着屋子里也再无旁人,便将先前那一桩事说道出来,又瞅着黛玉的神采,轻声道:“瞧着那两位,连着那小公子也是一身儒衫,戴着四方巾,想来也是读书长进的。也是,江女人便极好,江家必也不差的。”
宝钗原坐在宝玉身侧,听得宝玉这一声,她也渐知其脾气古怪之处,心下一想,复由不得发笑一声。宝玉离着极近的,这声儿虽轻,倒也比旁个清楚,不免侧脸看去,见着她一双杏眸波光流转,两靥含笑,竟又有一种动听姿势,大不似昔日描述,一时心神为之所摄,竟愣了半晌。
但是,她那一双妙目却少不得先往宝玉看了一眼,次又瞧了探春,见他们兄妹两个俱是目光闪闪,心内一则不喜,二则感喟:虽不知究竟如何,单单看他们这个模样,约莫本身所想,十有*是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