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紫鹃听她这般说来,忙打断了她的话,又细细劝道:“我也不说女人旁的甚么。女人且想一想史女人,你可端的也这么想她不成?”
春纤站在一边,内心却很有几分不觉得然。虽说迎春婚事,原该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便是贾母也得退后一步的。但贾母那等夺目强干、老于油滑的人物,真如果故意待迎春,迎春必然不会是这么一个成果。莫非贾母前头雷厉流行与迎春定下婚事,贾赦还能驳了不成?不过是衡量轻重罢了。一个迎春,还不值当贾母与贾赦撕扯开来,又碍于面子两字,便干脆照着端方转圜一二,方定下了霍家。旁的不提,背面鸳鸯一件事,便可见贾母在触及本身时的雷霆之威。
春纤微微点了点头,又细细看黛玉神采,估摸着差不离,方轻声劝道:“女人,紫鹃姐姐说的是呢。如果老爷、太太地府之下听得女人这话,怕是要悲伤的。老爷临去前,与女人各式筹算,心心念念,不过是盼着女人今后有所依仗,不至于此身无计么?女人为着老爷、太太泉下之灵,也合该办理起精力来才是。至如二女人,女人已是尽了力。常言道,尽人事,听天命。二女人的事,到了现在也是在难回转。女人如果故意,无妨预备几样合宜的添妆,也是全了一场情分。至如今后,便是二女人本身的日子了。这也不独二女人,三女人、四女人、史女人、薛女人,谁个不是如此呢?”
这几句话下来,不说黛玉、探春、惜春听得心中酸楚,就是宝钗、湘云两个,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这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黛玉。她细细嚼着这一句简简朴单的话,内心滋味纷杂,半日才是长长感喟了一声,道:“你说的是。去,到老太太那边儿,将我们家的账单取一些来,只要那摆件金饰的。我想着为二姐姐好好挑几样东西。想来背面史mm、薛女人也是差不离的,又有三mm、四mm,干脆一道儿挑了来。”
这话虽说得不错,众女却都是明白灵透的人,便是迎春,也晓得若非非常不好,那霍家断不会这般焦急。只是她平日与黛玉平分歧,原是个软弱安生的,听得这一番话,反倒冷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