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日林如海归家,却得了两个动静,一是当日林如海同窗之子,年方弱冠便已落第,此次入京倒是成心一试下年春闱。只是其父本出身贫寒,又多年外放不在京中,在京中既无恒产也无亲眷,唯有林如海年幼时一同读书,倒也称得上是志趣相投,便拜托林如海顾问一二。
再来便是当日偶尔和林如海连了宗的旧年状元林绪之,现在其宗子也到了行科举业的时候。因着一家子都随绪以外放不在京中,按说京中虽也有几位同科老友可拜托,却哪有林如海这族叔代为管束来的便宜。因此便也言辞诚心的写了信来,将明载了局春闱的宗子拜托给了林如海。
待考后发榜,已是暮春时节,晋贤得了第五名,也得了个禀生的名头,虽非案首,却也并不很差了。对这名次,林如海虽不大对劲,倒也没多说甚么,只叫晋贤内心暗自幸运。
说着两人已走到了正房前,当值的丫环原也是跟着费太太从南边归京的,倒也识得这和自家女人交好的林女人,见她二人说的努力,倒也不敷为奇,带着笑意道,“林女人来了,林女人好。”说着便把帘子打了起来。
宜玥笑道,“这还差未几,我在南边也一向想着你呢,这回进京,我带了好些土仪来,虽不算甚么,好歹是我一番情意,你一会可别忘了带走。”
宜玥脸上一红,道,“好久不见,你竟也来这般作弄我。”说着便挽了黛玉的手往里走,又笑道,“这么久不见,你想我未曾想?”
一个是昔日同窗之子,一个是便宜族侄,又都是前程可期的将来进士,林如海天然也没有回绝的来由。因而便让林夫人在外院清算出院子来,以作两个小辈读书安身之所。
费太太忙叫宜玥道,“还不把你林mm扶起来,好女人,不必这般多礼。”又笑道,“快坐。”
黛玉一笑,随宜玥走进房里,见宜玥之母费太太正坐在正房坑上,中间也有几个媳妇丫环立着奉侍。
黛玉见状,便忙随宜玥一同站起来,笑道,“玥姐姐已经很好了,可她便是再好,费太太也是她母亲,哪有母亲不为女儿犯愁的呢。我在家里,不如玥姐姐的处所多的是呢,我娘看着我,不晓得该有多犯愁呢。”
费太太见黛玉坐定,便道,“自林大人高升归京,也有一二年未见了,林夫人迩来可好?”
黛玉笑道,“这个要忘了,我还能记得甚么?”说着又笑道,“你这回进京,带了南边新出的书没?”
费太太忙道,“原该我们上门拜访的,只是你宜玥姐姐父亲没返来,我们娘两到不好前去打搅了。”
如此这般一番酬酢,宜玥便从旁接口道,“好太太,我和林mm这么久没见面,你好歹不幸不幸我们,放我们屋里说话去好不好。”
黛玉忙紧走几步,屈膝施礼道,“费太太好。”
因着晋贤年幼,林如海也不筹算叫他当年去试秋闱,秀才说到底不过是刚入门罢了,但是举人进士又有分歧。林如海当年也是普通考过来的,天然晓得此中短长。晋贤虽在读书上有几分灵气,但是真要立时去行举业,也不免有几分困难,倒不如拘着他再读三年书,今后也好搏个好名次。
宜玥笑道,“‘这个要忘了,我还能记得甚么?’我特特逼着我哥哥在书肆把那些迩来新刊的诗词文集,一齐买了返来,一式两份少不了你的。”又笑道,“不过你可别想着白拿,想好了拿甚么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