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方缓缓安下心来,却又听那道人几番话,心中暗忖,此时房里只要爹娘,那二人另有本身,既然他说话不是给爹娘听得,那么也就是说与本身的。想来他们既有些异能,天然也能晓得本身虽不能言不能动,却并非昏睡畴昔全无知觉。但是这话说给本身又有甚么意义?
黛玉惊道,“不见了?如何会。”
那道人摇点头道,“躺在床上之人既是令媛又非令媛,此中启事,非言语所能论述清楚。此人本是仙灵之魂,为报恩而来世。但是天意难测,昔日之恩虽已告终,却于他处又添了些许不尽之意,纵回了幻景,也未曾消磨那一段郁结之意。故而便再次来世投胎,做了你家女儿。”
林夫人忙问道,“再然后如何了?”
黛玉内心一紧,“我也不晓得如何的,当时只感觉额头有些暖意,然后就没了知觉,再然后。”
一时仿佛又变更了场景,却还是那仙子,倒是头戴花冠,身着绣服,面前却多了另一名仙子,听他二人相互称呼,最早见到的那位被称为绛珠仙子,另一名则被称为警幻仙子。只听那绛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来世为人,我也去来世为人,但把我平生统统的眼泪还他,也了偿得过他了。”
黛玉皱眉道,“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中间那引愁金女叹了口气,“你难以放下宿世,便错在过分刚强,更将情字看的太重,可你都已经回了幻景,却又何必念念不忘。”
但见面前暗沉沉一片,未几时,面远景像又是一变,倒是在一处楼阁耸峙,更兼奇石异花,那绛珠伏在山石上泣道,“凡世尘缘误我矣,既告结束那一段灌溉之恩,却又更平增了多少愁怨来,教我怎生又再去告终。”一旁警幻劝道,“既回归幻景,又何必在顾虑那些,寒舍罢。”
林如海奇道,“你如何晓得那两人。”
林夫人与林如海见这两人话语怪诞,不由深觉得异,林如海尚能掌得住,林夫人倒是有些焦急,“大师究竟是甚么意义,甚么叫做本非尘凡中人?莫不是。”
警幻仙姑皱眉,“这却再无它法了,既然这郁结是因来世而起,也只得由来世来消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