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绫便推了她一把道,“那你还不快说,别挑了话头又撂下。”
丹锦奇道,“安姨娘被罚了月银?这我倒不晓得,不过这事儿不算我们府里人的事儿,却也是和安姨娘有些干系。”
芷儿嗤笑一声,“甚么叫不幸之人必有其可爱之处,这就是了。我婶子在阿谁院子里做厨娘,真是幸亏两个姨娘分住一个院子,粗使丫环婆子和小厨房都是共用的,月银用度都是另拨的,不然真是。我婶子也说了,经常看着同院子李姨娘的大丫环另有两只鎏金簪子呢,再不济,起码另有对金耳环。只不幸那几个,别说鎏金的了,连只铜的都没有,看起来不幸兮兮的。”
众丫环便抬高了声音,把这事儿一五一十尽皆道了。锦瑟听得吓了一跳,道,“这事儿另有谁晓得。”丹锦便道,“约莫,全部府里应当都晓得了。”
却说这一日,黛玉房里的丝线恰好用完,便让素绫去找管事妈妈领些来。素绫依言去了,返来时见黛玉正忙着,便自辞职下去了。
黛玉叹了口气,“母亲此时必是极心烦的,我又帮不上甚么忙,何必去给她添乱。”又气道,“这件事儿实在太可气了,若只是欠了债还不上,也不过是些银子,看在族叔原是父亲同僚,也就给了。可这倒好,不但冒充林府亲戚,还在外头扯谈起来了,甚么他儿子今后在衙门当差,倒要把人借主抓起来,这话岂是说得的。不晓得的人不会说他狂悖,只会因她mm是府里姨娘,觉得他是仗了我们林府的势,还当我们林府是甚么人家呢。”又道,“他既提到甚么衙门的,他那当过官族叔又不在扬州,想来必是他mm给了他甚么话,这安姨娘除了去寻父亲母亲又还能有甚么门路呢?若真是寻父母亲说了,不对,父亲必不成能承诺这件事的啊,也不知这里头究竟有甚么弯弯绕绕的。”
芷儿便道,“谁晓得呢,我听我娘说,当年安姨娘本来是外埠人,仿佛是举家投奔了他仕进的族叔还是族伯父的到了姑苏,凭借着人家度日,厥后年纪大了,就许给了我们老爷做姨娘。以后他那族叔还是甚么的就调到了别的处所还是如何的,归正不在姑苏了。她那兄弟还留在姑苏,就时不时的托人到她那边办理秋风甚么的,拿些银子归去度日。”
茉莉便道,“这事儿只怕是瞒不住的。”
芷儿便笑道,“好重的罚,太太素不在这银钱上罚人的,这是安姨娘又做了甚么。”
芷儿微微缩了下,不在乎的笑道,“这会子他们不是不在么。”
锦瑟便叮咛道,“可别再群情这事儿了,安姨娘到底是我们府里的姨娘,弄不好,是要连累到府里的。谁也不准再说了,听到没有。”
却说,锦瑟听了众丫环的话,便立时转回房里去找黛玉禀了此事。黛玉彼时正刺绣的用心,听了这事儿差点儿没扎到手。又忙把丹锦和素绫两个招进房里,细细问了一回,便堕入深思当中。
碧纱便道,“但是这会子,那人既欠了赌债,太太又把安姨娘月银停了,还不出钱来,估计是真的要被打断腿了。”
丹锦愣了愣神,才道,“我方才说到哪儿了,哦,我想起来了。那安姨娘的兄弟,不是谎称本身是我们府的舅爷么,那借主原不信的,但见他说的言之凿凿,竟然还真偷偷过来探听了,也不知问的哪一个,说底子不是,我们府的夫人原是都城国公府的女人,何时在这里多出个兄弟来。好家伙,那借主约莫也是有些脾气的,归去不分青红,就当真把那人腿给折了。以后更是好玩了,因传闻是此人在外头招摇撞骗,还说了很多不经之言,那人因被打了还说甚么他儿子今后还要在衙门里当差,反要把那借主抓起来。约莫那借主被气得狠了,又见他真是没银子了,本想把他扔到官府,见他说的乱七八糟,大抵是想到我们府里报个信讨个赏还是如何的,竟直接把那人拎到了我们府门口了。那门房原是府里白叟了,也是识得他的。见老爷不在,就直接去二门找嬷嬷报到太太那边了。你想二门那边多少饶舌的婆子,如许一来全部府里不还都晓得了么。这会子,全部府里都在等着看安姨娘的好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