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笑着接了絮雪手里的象牙梳子,锦瑟便开了妆台上放着的金饰盒道,“这两个没本领的,动一动就能把东西弄碎了不成,胆量如何这么小。”
除了端庄上学,林夫人还拨了个经年的老嬷嬷教黛玉女工,正端庄经从打络子教起,又亲身描了花腔子给她绣,黛玉本是学过这个的,小时候林夫人也曾打趣似的教过她些,因此进度极快。
锦瑟手上不由一顿,茉莉倒是仍旧平安稳稳的给黛玉理头发道,“是,芷儿说她已经晓得错了。”
凌云道,“归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女人说过的,我们服侍好女人就好,女人的东西还是一事不烦二主,锦瑟姐姐和茉莉姐姐就好生顾问着吧,我们去给女人打热水洗脸了。”说罢,便扯了絮雪掀了帘子出去了。
黛玉笑而不语。
锦瑟便笑道,“女人,您是心软了,谅解她了?”
此事于黛玉那边算是揭过,毕竟黛玉要做的事儿实在太多,也不大能够把统统的力量倒花在□□小丫环身上。倒是锦瑟和茉莉两个,至此以后,非常就明莹苑里的端方整治了一番。
两个丫环转回黛玉房里,却见黛玉正卸钗环呢,从镜子里看到她们返来了便笑道,“你们两个返来的如何这么玩,茉莉过来给我梳头把,锦瑟,这些帮我把这些都收起来,絮雪凌云这两个丫环说我今儿戴的玉饰易碎,不大敢动。”
茉莉不免有几分踌躇,对锦瑟使了个眼色。锦瑟想想,还是道,“论理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女人谅解她不罚她,我们也为她欢畅。只是,女人今儿已说过了要罚她禁足。就是女人念着旧情,心疼了,好歹也两天再放她出来。不然朝令夕改的,今后如何教旁人佩服呢。”
黛玉走到桌边,自斟了碗茶道,“我方才想过了,芷儿今儿虽犯了错,到底本心还不坏。她的妒忌起码与人无伤,便是有甚么怨气,也是摆在明面上的。虽说的确是没端方,但是却起码还能知错就改。”
黛玉道,“没事。”又道,“你们方才去看了芷儿?”
黛玉笑道,“这凌云丫头说话倒有些意义,我记得她原在我房里做粗使丫环,他是家生子还是外头买来的?”
常常钱先生见了这女门生,都不由叹一回,若这真是个男儿,少不得今后承了他父亲,说不得起码也是个进士了。
因黛玉想着过不了好久便是母亲生辰,无妨本身亲手绣个香囊给母亲,母亲见到是自家女儿手做,想来必是极欣喜的。然那香囊黛玉倒是盘算主张要做的极精美极有新意的才好献给母亲,又不肯提早叫人晓得,便只在那余暇的时候,自躲在屋里渐渐的做。
钱先生本秉承的也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但是却念及这林家的女门生本有几番资质,更兼非常机灵好学,本身讲过一遍的东西隔了两天再问,她犹能一字不错的复述出来,乃至另有几分举一反三的能为。
黛玉便道,“我何时说要不罚她了,说了禁足就是禁足。”黛玉又道,“我是说,她本心不坏,可没说她错了不需挨罚。我心软了,可不是说谅解她了。你们啊,真是听风就是雨。明天让萦雨寻本内训来,你们亲身送畴昔,奉告她让她好好抄上一遍,笔迹不工致的不算,甚么时候抄完,甚么时候出来。”
茉莉便道,“仿佛她说过一回,仿佛是从小故乡遭了灾,就被卖进我们府里了,女人问这个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