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软言道,“我本想把两个玉儿拉拢在一起,只你不肯,我也晓得为着甚么原因。纵我们看宝玉百般好,万般好,究竟没有功名,你们天然看不入眼。可这位不一样,人家是皇室中人,圣上的同胞兄弟,又很得重用,天然也是配的起你们女儿的。”说到底,贾老夫人还是内心不痛快,便刺了这一句。
贾老夫人便道,“这话说的不对,我们母女两个暗里里说了然,林家那会子虽说已没了爵位,却仍旧还可可谓世家,何况半子那会子又年青就中了探花,前程不成限量。我这话摆在这里,若当时半子真是个一穷二白,毫无家世的穷举子,不但是我,就是你没了的父亲也必不肯把你这国公府的蜜斯许给他的。”
林夫人听得此话,那边敢承,“娘说的那里话,娘现在还为女儿,外孙女操心,真叫我无地自容了。”
贾老夫人听了方道,“这也是正理。”又道,“若他不肯,也不必立即勉强,细细的把话说给他听,姑爷原也是个疼孩子的,若你说清了此中好处,他必是肯的。”
宁王究竟是太上之子,这事儿天然绕不过太上去。听得此事,太上便传下谕来,说是定要为宁王选一个知书达理的旧家闺秀。皇后娘娘原是孝敬的,听了这谕只得召见诸勋贵家的女眷,果选了几个勋贵家的女孩子,谁知都不对劲,故而此事便一向拖了下来,至今也没个后话。
再者,细心想来,外孙女竟也再合适不过了:论身份,外孙女是林家的嫡长女,林家昔年也是侯门显宦,可称旧家勋贵之族,再者现在她父亲也还做着户部尚书,可谓是朝廷大员;论家学渊源,她爹当年也是端庄科举出身,探花之名究竟不是枉来的;论才学,不说旁的,在本身家中这些女孩儿没一个是比的过她的,若和旁人比起来,也只要赛过的;再论面貌,也是个绝色的,若论起来,也独占昔年蓉儿媳妇那样的倾城之貌能与之相类。如许看来,说不得外孙女能定如许一个出息。
贾老夫人便道,“科举出身这是半子的想头,可你也想想,科举三年一次,能有多少未婚进士,又正巧与你女儿相配,哪有那般简朴。如有一个不好,就是毕生的事儿。何况我虽不大懂外头的事儿,昔年也听你父亲说过,普通进士选官,也要从七八品做起,这还算是好的,传闻另有一年半载不得实缺,无官无职的。纵幸运得了一官半职,如果留在都城,另有你们伉俪两个照顾着;如果放到内里去,你忍心叫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儿到内里去受那风吹雨打。半子是男人,只知前程要紧,再想不到此处的,这事,只要做母亲的会心疼。”
贾老夫人叹道,“人说养儿百岁,常忧九十九。我独你一个女儿,如何能不为你们多想着些。”又道,“何况玉儿又是我独一的外孙女,我看着比这些孙女都还强些。你如有这个心机,我便寒舍脸面去求南安太妃,她和我们家是老干系了,又在皇后娘娘面前素有几番脸面,若她去说,想必此事可行。”
本来月朔那日众诰命入宫朝贺,林夫人虽也入了宫,但是她因林如海已做了户部尚书,按其位次,便不在勋贵女眷那边站位。而贾老夫人既是国公诰命,自也有几个说的上话昔年旧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