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三个到了荣庆堂,贾赦等人皆已经入了座,薛蟠又是见礼又是告罪又是罚酒的,才赔了末座。他是不耐烦陪这些故乡伙们吃酒的,既不猜拳也不可令,还没有姐儿们相陪,的确是无趣极了。可此时也不得不强打起精力来,支棱着耳朵听故乡伙们说话。
“你……”薛阿姨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用指头戳了戳他脑袋,气道:“唉,我如何养了你这么朋友。罢了,你到时尽管听他们说话便是,别的事今后再说。”
“存周你莫打岔,听恩侯兄如何说。”王子腾见贾赦正说到关头处,偏他这妹夫沉不住气多嘴,不由得轻斥他一句,又催促着贾赦从速往下说。
薛蟠听得很不耐烦,烦躁地晃晃脑袋,道:“哎呀,跟我说这个有甚么用,我又听不懂他们说话。要我说,只要大娘舅能弄到那船,到时候我们尽管跟大娘舅要便是,哪用得着如许费事。”
“行了,别跟我这儿哭穷了。你王家的白玉床,便是东海龙王也要来求的,还能看得上这小小的买卖?”赦大老爷见几人神采都要不好,便又将话锋一转,抬高声音道:“圣上已经说了,海贸那玩意儿也就是几年弄一回就行了,没筹算年年都干的。那些船啊……”
荣庆堂里摆了三桌,男人们一桌摆在左边,用屏风隔开的另一面,女眷们摆了一桌,另有一桌坐的是几个女人和贾宝玉等人。不但敬大老爷被叫了来,贾母也命王夫人将薛家三人请了来。
“非也非也!我是不管这个事的,”大老爷对劲地笑纳了恭维,然后摇了点头道:“不过倒是能提早给你们打个号召,那代价嘛,也能略压一压。”
王子腾与史家兄弟得了这话,尽皆都笑了。不管如何,这回总算是得了准话,归去便能交差了。剩下代价的事,怕就不是他们能参与的了。贾政虽还是一脸狷介端庄,可也显得有些神思不属的。也只要薛蟠听了便抛到脑后,在贰内心只如果有代价的东西,就没他薛家买不起的。
薛宝钗就跟在母亲和哥哥身后,看似不如何在乎,却将两人的话听个细心。她一边拉住活力的薛阿姨,一边对薛蟠道:“哥哥还是走快些,莫叫大娘舅他们等你。妈也别活力,哥哥说的也没错。那海船的事事关严峻,不会是大老爷一小我说了算的,这回娘舅他们怕也就是探个口风罢了。我们也不消焦急,只等大娘舅他们谈妥了,自有出钱着力的机遇,少不了我们的。”
没体例啊!即将发大财的高兴实在过分激烈,便是大老爷也非常禁止不住。一百多艘海船啊,便是跟祜祜五五分,那银子也能堆成山啊!
赦大老爷说到‘能卖’这两个字时,悄悄顿了一下酒杯,目光在其别人的脸上扫过,见世人公然都是一副喜形于色的模样,便连政老二也是一样。他不等别人开口,便又道:“只是这代价……可不便宜啊。并且,就那么几艘船,也不是谁都能买的。”
“我们现在便想着,那些海船能不能出售,今后如果出海的话也便宜。毕竟,远洋船队的范围过分庞大,怕是两三年才气构造起一次远航,我们有些等不及呀。现在我们这些世家,阿谁不是族人越来越多,家业却不见拓展,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啊。如果能多了这一样进项,不说今后能多敷裕,好歹手头能余裕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