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周元笙已是一记巴掌甩将过来,李锡琮眼明手快一把揽住,将她的手臂截在半空,紧紧抓住。周元笙挣了几挣,清楚挣不开,又恼又羞,只感觉面前此人无耻透顶,句句都是不怀美意的挖苦。正暗自焦炙,忽见他伸出另一只手,掠上了她的脸颊。
李锡琮笑笑,道,“和温婉无关。你面貌过分鲜艳,宜作薄眉,脉脉含情,且也更合本日——其间风情。”
这一对周氏双姝,一个艳若牡丹,一个清丽如兰,双双把臂凝睇,在一笑过后,泯去往昔或有或无、埋没暗涌的诸多不堪,相互求仁得仁、了无遗憾。
周元笙将那食盒搁在一旁案上,以手支头歪在床上,道,“愿闻高见。”
她尚且沉浸于那一片温热的陌活力味里,却见李锡琮站起家来,利落的脱去冠带外套,斜倚在高几旁看着她,一笑道,“你这般盯着我瞧,想是为夫边幅颇入得娘子青睐。”
可贵他的语气有几分暖和,周元笙饥肠辘辘困顿乏累了一天,便也顾不得旁的,翻开盒盖,见内里一共四样点心,玫瑰酥饼,松瓤牛油卷子,栗子面的小窝窝,另有一样鸡脯馅的小饺子。
李锡琮蓦地瞪大眼睛,跟着也翻身坐起,与她对视很久,终是哼了一声,笑出来道,“中不顶用,需求用过方才晓得。”
他说这话时,唇边衔着一记浅浅的笑,精美表面在龙凤红烛摇摆的光影下,显得比白日里温和了一些,细看时,更像是多了一抹含蓄着温度的含混,英挺的眉宇间也模糊流转着一丝清浅的迷离。
周元笙忙上前扶起她,一时四目相对,异母mm娟秀清澈的双眸中模糊有着点点泪光,她内心微微一痛,晓得那泪光并非虚情冒充,而是少女洁净明快的内心容不得诡计、却又无可何如于实际的哀思。
周仲莹心中正自有愧,忙点头道,“好多了,让姐姐挂记了。”周元笙笑道,“那便好,太太现在正该欢畅,我们家囍事迎门,除却你我二人,莘哥儿也中了进士。日前听闻,詹事府有官职出缺,怕是要指派到那边去。今后内兄管着妹夫的东宫事件,倒也合宜便利。这很多功德连在一处,太太一宽解,没有养不好的身子。”
上巳刚过,襄国公周府连接两道圣谕,别离册封周氏次女、长女为太子妃、宁王妃。上谕既下,京师中人眼巴巴盼了数月,鼓吹了数月,测度了数月的储妃位终究水落石出,至于那烘托的宁王妃却已不甚值得存眷,左不过是周家又和天家连了一道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