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
他将垂怜我视作他的任务,可他不晓得,我向来就不需求他如许的担负。
我有些惊诧地擦了擦眼角不晓得甚么时候滑下来的泪,挤出一丝笑意来:“我想大爷了。”
“公子说的打趣话,绾衣只当没听到吧。”我悄悄笑了笑,将本身的手抽出来,转脸起家。
他轻笑一声,俯身悄悄吻了我的额头:“我更想听你叫我夫君。”
他起家,不由分辩地将我拉近他。他高我一头,呼吸悄悄拂过我额前的碎发,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我的心狠恶地跳动起来。
他或许向来都不是喜好我,他的垂怜,是属于上位者本身的高高在上而来的怜悯和怜悯。
我笑,实在,这边算是我的一个小私心吧。
可细细想想,实在我现在也能参透了。
小鱼还太小,现在她只怀着闺中少女的神驰,巴望着能嫁个实心实意的好人家。我总偿还是不肯破了她这份胡想。
我内心的高台轰然倾圮,那些藏了好久的心动和情感破茧而出,令我欢乐上天。
“你可想好了么?”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再瞧那火盆子里头,想来还烧了很多闲词。
我抬起脸来,透过莹润的烛火,望进了他乌黑一片的,死水普通的眼睛。
厥后,我再去通志堂,隔了老远,便闻到一股子烧焦了的糊味儿,还觉得是通志堂走了水,吓得我一溜小跑赶到屋里,才发明那糊味儿是从火盆子里冒出来的。
......
我用手帕捏着一角拎出来瞧,那纸上头模糊可见是那日他写的那阙词,笔墨还是我的笔墨,只是现在已烧的只剩半页了。
我是不惯写词的,可钞缮我却也是一等一的妙手。
“大奶奶,您如何哭了?”那小丫环怯生生地望着我。
“姐姐如何不说了?”小鱼见我神思涣散,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可他的眸子却那样安静,仿佛是死水普通,即便投石,也不过溅起轻微的波澜。
他握紧了我的手。
我摇点头:“不必了。大爷同顾徒弟想来是有要事,我们妇道人家,不要去给大爷添费事。”
那让纳兰容若心心念念的人儿,怕便是昔日送进宫里头去的表蜜斯了。
我命人将我房里头的诗本子取了来,容若的词自是名满天下的,我未出阁前曾在家中也临过一些,谁料本日竟然还派上了用处。
“绾衣。”他轻声道,“我是当真的。”
我由衷的不安起来。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若不是皇上,若不是我,这本该便是一段两小无猜的嘉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