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怨我本身。”
如此,我可当真是一个好孩子。
“恰是。”觉罗氏笑意温然地望着我,我忙将手搭在她伸出的手上,“绾衣,你一贯是最懂事听话的,现在又是这纳兰府的大奶奶,迟早是要当家的。”
他当我是打趣话,点头轻笑。
觉罗氏显见的对我这个答复非常对劲,微微点头,复又道:“好孩子。去罢。”
我第二日起了大早,去给觉罗氏请晨安。
觉罗氏又道:“额娘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入宫觐见的事儿,除了你,旁人天然也难当大任。”
我内心微微一凉,可追根到底,我竟然另有几分光荣的欢乐。
觉罗氏眸光微动,只是拍了拍我的手,笑道:“好孩子,好孩子。”
“去吧。”觉罗氏倒也没瞧出我的心机,只是笑着拍了拍我的手,“惠小主上回赏了两匹缎子,苏杭织造的,额娘叫人给你裁了做了两身衣裳,入宫不能太随便。”
我抽脱手来,浅笑:“容若,我等等你罢。”
伴君如伴虎,她过得又究竟好不好?
“你曾经爱她,便当是堂堂正正地爱过。”我攥紧了他的手,“为了她受过寒疾,为了她千疮百孔,这些都是真的,如何抹的去呢?”
想到此处,我更加感觉心寒。
夜风寒凉,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便站起家来筹办进屋。想了想,还是顿住脚步,轻声道:“但是啊,容若,别让我等太久了。”
他微微惊奇,将我的手搁在他手里头暖着:“如何?”
我感觉有些讽刺,打从心眼儿里想笑,节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好孩子?我现在,除了听她的话这一条路,莫非另有别的挑选么?
我感觉能够是太冷了。
他挑了挑眉。
可落到这府里,到头来,还是没有半个知心人。
我忙想起家,穿戴厚厚藏青色云纹袄褂的我的夫君将我按在椅子里头,在我身边儿席地而坐。
觉罗氏见我发怔,倒也不恼,只是笑眯眯隧道:“额娘是问问你的意义,若你不肯,额娘自也不勉强。”
“容若。”我伸手悄悄搭在他冰冷的手上,他顿了顿,回击反握住。
我觉得是服侍我的小丫环,便笑了笑:“我过会子就出来了,却也不必。”
她叹了口气:“这孩子不幸见儿的,入宫头一年便有孕,生了个阿哥,只可惜早早短命了。我当时入宫瞧她,整日里头哭,都快把眼睛哭瞎了。”
我入府几个月,世人的口风紧的很,若不是容若肯说,怕是我还蒙在鼓里呢。若我当真一无所知,岂不就叫觉罗氏当枪杆子使了?
我走到门边儿了,正要打帘,觉罗氏叫住我。
他的一句轻柔的“抱愧”混入吼怒锋利的风声,掠过我的耳畔。
他笑了一下:“为甚么?”
我悄悄应了一声。
他长腿微屈,不过疏松地一手撑着身子,棱角清楚的侧脸微扬,乌黑的眸子融进了墨色的夜色里,落寞而萧洒。
我的心一点儿一点儿地收紧了。
我叹了口气:“介怀,天然还是介怀的。”
我回身浅笑:“额娘另有叮咛?”
她顿了顿,睨了我一眼,又笑:“瞧额娘这个记性,你仿佛没见过惠小主。”她不紧不慢地抚着指甲上头的丹蔻,浅笑:“惠小主算是你阿玛的侄女儿,畴前在家里头住着的,年方十五入宫选秀,皇上福泽,封了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