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祖母笑得难堪,“看白相说的,官职那里是能拿来换的?如果能做这类买卖,怕是朝堂早就乌烟瘴气了。”
白相在书房等着谢家祖母,见人来了,道:“坐吧。”等谢家祖母战战兢兢地坐下,方道,“你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吧。”
二夫人正在屋里算着帐,看着提早下朝返来的谢安知,一脸奇特。“你如何今儿个这么早就返来了?”
谢家祖母点头道:“白相平日忙于朝政,我那里能上门来叨扰。”
天子已经多日未曾伶仃召见谢参知了。谢参知暗里贿赂了李总管,总算叫人放了水,让他能在天子临水赏景的时候见上了一面。
“成了吗?”谢参知略显怠倦地问她。
二夫人撂下了手边的账簿,想奉侍谢安知歇息。谢安知摆摆手,“你忙去吧,我一小我待会儿。”
“我前些日子远远地看过她一眼,果然有其母之风,亭亭玉立一才子。难怪薛简这豪杰难过美人关。”
“可、可……”那本身亲生儿子的官位去换娘家的身家性命,谢家祖母到底还是踌躇了。
“打微臣在太子宫当司经局正字起,至今已经三十年不足。”
御书房中的宫人寂静不语,只要袅袅地计时香不竭地跟着风来回闲逛。
谢安知淡淡道:“我身子有些不舒坦,在衙门里呆不住。”
谢凉萤端着燕窝粥在门外,听到里头谢家二老的干脆后,面无神采地转成分开。
谢家祖母把礼品往白相面前推了推,“明人不说暗话,我本日上门所为何事,白相心中应是清楚得很。”
谢家祖母咬了咬牙,“白相,本日我那拙儿身子不当,已是辞了侍读学士一职。”
白相摆摆手,“无事,你去吧。”
谢参知点头,“我起初传闻白相一向想叫嫡孙入翰林,但翰林院这些年都未有甚么空缺。圣上也一向不松口开恩。白相的性子你也晓得,如何能够为了这事儿拉下脸去去求人?不管私底下如何,面上,白相到底是君子之风。”
谢家祖母不好跟出来,只得悻悻然地打道回府。
“这些年,你们把谢五蜜斯养的不错啊。”白相脸上的笑叫谢家祖母不敢看,“我传闻都和云阳侯订了亲?”
白相扫了眼放在最上面的礼单,一拂袖,把礼单扔进了边上烧着的火盆里。
谢家祖母犹不断念,“白相,那颜家……”
二夫人见他仿佛情感不高,也不想趁着这时候去自找败兴,便放开了手。
第二日一早,谢家二老分头行事。谢参知入宫上朝,谢家祖母在屋里独坐了一会儿,算着白相该下朝了,这才出门。
谢参知点头道:“安知自有他的筹算。他夙来不喜宫中那些琐事,想用心修习经籍。我虽在文籍上无甚高超观点,帮不了他很多。但支撑他,还是做获得的。”他顿了顿,“到时……就说是我定的主张,同安知没有半分干系。”
天子“啪”地一声,合上了册子。他捏了捏鼻子,闭上眼让眼睛得以歇息。一声长长的感喟在空荡的宫殿中反响。
谢家祖母微微侧头,“阿萤是我孙女,我自当对她不薄。”
“圣上。”谢参知躬身施礼。
小厮用余光扫了眼坐立难安的谢家祖母,低头行了礼,极快地退了出去。
“不过是瞎忙活罢了。”白相拈了拈斑白的髯毛,明知故问道,“本日如何有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