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悄悄叫苦,原想此人强大一个,却不料如此短长,再苦斗数合眼看就要输了,这是三娘却跳出圈子,绰刀而立,笑着说道:“雷都头,不想伤了和蔼,还是一同到保正庄上走一遭如何?”
雷横喘气方定,只想赶上了悍匪,今遭性命堪虞,却不想三娘主动干休,也不敢再上去撕拼,却不肯落了面子,口中道:“也好,保正庄上人打翻县里兵马,我也要寻他问个曲直!”三娘白了雷横一眼道:“你不就是想讨要些汤药费么?此事不必轰动保正,打翻你那几人,我这里汤药费与你,到了庄上不必再提!”说罢取了五十两银子送到面前。
晁盖正惊奇不定时,三娘低声道:“先认下来,有场繁华送予保正。我姓扈行三,莫叫错了。”晁盖心领神会,当下只做欣喜万分抱住三娘道:“本来是我外甥扈三郎。”跟着对雷横道:“都头少怪,此人乃是家姐的孩儿,从小在这里度日,四五岁时随家姐夫和家姐上南京去住,一去了十数年。十四五岁又来走了一遭,跟个本京客人来这里发卖,向后再未曾见面。小可本也认他不得,只看他与家姐普通模样,是以影影认得。”
雷横老脸一红道:“还未提及,保正不劳费钞,汤药费令外甥已经赍发了。”晁盖看了三娘一眼,心头猜疑,甚么样人一脱手便是五十两大银?但口中却道:“不是这话,也是我疏于管束,还劳动都头送他来庄上,稍后自有计算。”
庄客开得庄门,众土兵先在耳房内安息,三娘大喇喇的引着雷横、公孙胜、刘唐等人到草堂上坐下,倒似是自个儿家普通,庄客见三娘服饰华贵,只道是与雷横一起来的,便也不问。
刘唐大怒,又要上前来撕拼,公孙胜仓猝劝住刘唐,三娘拦在雷横身前,三娘道:“刘唐兄弟,雷都头技艺了得,也是位豪杰,他公事在身,四周巡捕,职责地点,无可厚非。彻夜斗了一场,恰是不打不了解啊。”
三娘道:“这里五十两银子与你做汤药费,如有多时,你们自分了,也不必还。”雷横收了后道:“多的便是压惊费,看你利落,到了保正庄上,这节便不提也罢。”
刘唐道:“小弟探听得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拉拢十万贯金珠、宝贝、玩器等物,奉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四年前也曾送十万贯金珠宝贝,来到半路里,不知被那个打劫了,至今也无捉处;本年又拉拢十万贯金珠宝贝,迟早安排启程,要赶这六月十五日生辰。小弟想此一套是不义之财,取之何碍!便可商讨个事理去半路上取了,天理知之,也不为罪。闻知哥哥大名,是个真男人,技艺过人。小弟鄙人,颇也学得本领,休道三五个男人,便是一二千军马队中,拿条枪,也不惧他。倘蒙哥哥不弃时,献此一套繁华,不知哥哥心内如何?”
晁盖道:“壮哉!不义之财,取之无碍,便是劫来散与附近贫人也是好的。此事可行,只是三位来此艰苦,又骚动一夜,且先安息半晌,再来细说。”公孙胜与刘唐望向三娘,三娘微微一笑道:“便先听保正叮咛。”当下晁盖便唤庄客引三人到客房里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