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大喜道:“两位同去,定能成事,几时可行?”吴用答道:“事不宜迟,我与扈官人只彻夜半夜便去,明日晌午可到那边。”晁盖道:“最好。”
吴用道:“也不忙这一两日,他生辰是六月十五日,现在倒是蒲月初头,另有四五旬日,等小生与扈官人先去说了三阮弟兄返来,当时却教刘兄去,只费一二日工夫。”扈三娘却笑了笑说道:“那生辰纲途径之事包在我身上,不消劳动公孙先生与刘唐兄弟,少时便见分晓。”
行到晌中午分,早来到那村中。但见:青郁山岳叠嶂翠,绿依桑柘堆积云。四边流水绕孤村,几处疏篁沿小径。茅檐傍涧古木参,篱外高悬沽酒旆。鱼鹰凫水蓑衣渡,柳阴闲缆垂钓船。
那阮小七头戴一顶遮日黑箬笠,身上穿个棋子布背心,腰系着一条生布裙,把那只船荡着,问道:“二哥,你寻五哥做甚么?”吴用叫一声:“七郎,小生特引一名豪杰来与你们相见。”阮小七道:“本来是传授,好几时未曾相见,是哪位豪杰?但是船头这位?”
正荡之间,只见阮小二把手一招,叫道:“七哥,曾见五郎么?”三娘、吴用看时,只见芦苇丛中摇出一只船来,船上立个大汉。那汉生的如何,但见:疙疸脸横生怪肉,小巧眼凸起双睛。腮边是非淡黄须,身上交集乌斑点。浑如生铁打成,疑是顽铜铸就。世上出世真五道,村中唤作活阎罗。
三娘却笑道:“十赌九骗,这等雕虫小技我也是精熟,小七哥不信时,待会儿到了旅店,我演与你看。”吴用笑道:“扈官人这等事也熟?”三娘笑道:“会了不去哄人,只防别人骗我。”几个皆是笑了。
只看那水阁旅店是,但见:前临湖泊后映莲,槐柳绿荫浩如烟。一荡荷花红照水,两只鹚鹭凫波光。凉亭窗棂开碧槛,水阁斜风动朱帘。休言三醉岳阳楼,只此便是蓬岛客。
吴用奇道:“辽国与大宋已经好久没动兵器,莫非辽人又有南侵之意?”三娘点头道:“并非辽人,而是现下正与辽人攻伐的女真人。”吴用皱眉道:“未曾传闻。”三娘笑道:“那女真人迟早立国,不出十数年辽国必为其所灭,到时自见分晓。”吴用记在心头,复又赶路。
阮小二道:“我们去寻他两个便了。”三个来到泊岸边,枯桩上缆的划子解了一只,便扶着吴用下船,三娘倒是悄悄一跃,便立在船头,那船头只是轻摇几下,身形不得半分不稳,甚是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