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晓得?”府里出了大事,贺嬷嬷必定会派人禀告姚氏的,顾显听姚氏的问话,猜疑地打量了几眼。
他踌躇半晌,叹了口气,“夫人,此事说来话长。邓家的事,画儿受委曲了。但是,圣高低旨,邓产业初给画儿下的聘礼,悉数给瑶琴当嫁奁。”
“聘礼都在府中库房里,父亲命人抬归去好了,贺嬷嬷不是将聘礼票据给婶娘了?我们家可不是那种败落户,连个聘礼都会贪墨。”
“好了,这话不要再提。邓子玉与瑶琴的事,圣上赐婚,邓子玉择日就要娶瑶琴为妻了。”
姚氏替顾显做的衣裳,刚到庄子时顾如画看着衣裳,欣喜地说,“母亲针线真好,这衣裳大哥穿了真都雅,钧儿看到必定也嚷着要。”
“父亲,府里出了甚么大事啊?贺嬷嬷尽管着瑾华院的事,如何府里也没人来跟我们说一声?”顾如画刺了一句。
顾如画这么一叫,姚氏不好再说是替顾显做的,只好半推半就默许是替儿子做的。
顾如画几个也不会将这些事奉告她,里里外外,就她一个被瞒在鼓里。
在身形上顾锦与顾显不愧是父子,都是苗条肥胖的模样,顾锦因为练过武的原因,略微显得结实点。
姚氏带着后代住到庄子里后,顾显都未打发人来过。
顾显又是一噎,刚提起的话头眼看又要被顾如画带偏,“画儿,我与你母亲说话,你不要插嘴!”
结婚这么久,顾显还是头一回当着后代的面,被姚氏顶撞,他神采一沉,“夫人,慈母多败儿,画儿也不小了,长辈说话,她该侍立一旁,如何能随便插嘴?在家也罢了,如果……”
圣上赐婚,是莫大的恩情。但是赐婚的工具是个花娘,只怕邓家高低都不会感觉光荣。
“甚么?母亲,这让我如何见人啊!”顾如画一下扑到姚氏怀里,“不晓得的,觉得是我们贪聘礼还不出呢,婶娘拿出去做情面走礼,恶名全落到我头上了,这让我如何办?”
“如果嫁人,女儿是不是会被婆家赶返来?父亲是不是要说,邓家与我退亲,是我咎由自取?”
“是啊,呵呵,她金饰未几,呵呵。”顾显就感觉顾如画句句意有所指,当着姚氏的面,他又不能顿时翻脸。
“圣上如何会俄然为他们赐婚的?”姚氏讶异了。
“还是母亲疼我,为女儿考虑。”
小蛮没小柔反应快,听到姚氏的话,赶紧挤过来,“女人,您可不能想不开啊!”
这天午后,姚氏从寺里听经返来,顾锦带着顾钧去跑马打猎,顾如画陪着姚氏,母女俩可贵有闲情坐着,一边闲谈,一边做点针线。
“胡说!邓家退亲,是邓子玉本身不检点,未结婚就要纳花娘,还怀了孩子,这婚事退了也洁净。”
“是啊,圣上既然下了旨,老爷尽管命人将聘礼还归去就是了。”
“还是不了,三妹一向笑我皮肤不敷白,才养好了,一晒又要黑了。”
“原该如此,只是……这些年走礼的时候,钱氏竟然将聘礼给送出去了!”
她就迷惑顾显口中的婶娘是谁。
顾如玥一天到晚被钱氏拘着刺绣、学琴、读书、练字,长年不如何见太阳,一身肌肤似雪。
顾如画拎着她这件青色衣衫,一会儿说衣衿得绣点竹枝纹才都雅,一会儿又说衣裳下摆她拿丝线绣一圈祥云。
不幸姚氏一把年纪,在女儿面前还脸嫩,又怕顾如画活力,一句顾显都不敢提。听顾如画的折腾完,归正顾显是绝对不能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