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说来,永王是单单聘请他们了?
动静递到谢家,谢鸿沉默不语,玉嬛也是满头雾水。
梁元绍佳耦一门心秘密定下跟沈柔华的婚事,梁靖却没半分兴趣,死倔着不肯去沈家。
谢鸿甚为不测,穿过门前那片森森翠竹,周遭鸟啼风吟,异化着模糊随风传来的琵琶之音。园中屋宇错落,山石花木相间,绕过数重回廊,是一方引河水而成的小湖,中间是座堆出的岛,上头嘉木繁荫,绿暗红稀。
恰是傍晚,魏州城一座酒楼不起眼的雅间里,梁靖靠窗而坐,内里一棵老槐葳蕤浓绿。
而受命回京叨教太子旨意的陈九,也悄悄潜回了魏州。
这成果看着顺理成章,但真摆到跟前,却还是让人感觉不结壮,那里不对劲似的。
“旁人哪有这福分?”管事引着谢家人出来,便叫人关了园门。
来不及细细揣摩,永王身边那位长史便不请自来,登门拜访,送了份请柬,说六月十七那日,王爷会在城外的息园设席散心,邀谢鸿带夫人和玉嬛前去。
诸般猜想涌入脑海,谢鸿直觉不妙。
梁靖看了半晌,皱了皱眉,深沉的眼底却掠过笑意。
比起武安侯府,淮南谢家对永王的助力实在不算太大,且都是几位堂兄弟着力,他未曾参与太多,这回被贬,也是因世家后辈的身份触到霉头罢了。现在永王伶仃邀他赴宴,又不时往玉嬛身上瞟,半点也不掩蔽激赏态度,这背后的深意就很值得玩味了。
……
满腹猜疑地下了马车,门房管事便迎了过来。
抽出来瞧,上面银钩铁划,写着六个字。
当天夜晚,梁靖潜回谢府,探查周遭有无异动。进了谢家后院,双脚却不听使唤,忍不住便往那座住了月余的客院去。谢家虽有护院,论技艺警悟却比他差了太多,是以一起摸着暗影出来,也无人发觉。
那便是要秦骁遂了永王的意,先供出东宫。届时永王没了防备,呈报案情后放心回京,东宫赶在灰尘落定之前,设法在窘境里昭雪,既可抛清干系,还能揭出永王栽赃诬告的暴虐用心,事半功倍。
“……秦骁官居四品,刺杀的又是谢家的人,事关严峻,皇上必会亲身过问。若秦骁立马反口,永王现在就在魏州,定会毁了很多证据,到时就算案子审结,有两位贵妃在,皇上一定不会狐疑。殿下的意义是按您的筹算,顺水推舟。”
“不必客气。”永王摆手,睇向他身后的女眷,“夫人和谢女人也坐。”
瞬息惶恐过后,玉嬛看清来人面庞,惊诧睁目。
息园在魏州城南三十里处,周遭依山傍水,峰峦叠嶂。
谢鸿内心却总吊着。
王府长史官居四品,又是皇家门下,身份不低,他亲身送请柬,自是看重的意义。
不过也怪他考虑不周,先前藏身谢府,不得不坦白身份,以后琐事缠身,全部心机扑在永王那边,没找着合适的机遇跟她说明白。原想着告终手头的过后光亮正大地登门,成果府里猝不及防地遇见,竟闹出这么个大曲解。
成果超出院墙,梁靖就愣住了。
公然,待宴席初罢,永王便以气候酷热为由,命人待玉嬛母女去客舍午歇,而后屏退旁人后,缓声道:“令嫒丰度出众,脾气娇憨,谢大人有女如此,实在是福分。本王听闻她已年满十四,不知……可曾许过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