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如旧金饰,只是本日衣领半遮锁骨,瞧不见那枚桃花似的小痣。
……
当务之急是,待会晤了梁侯爷,万一那位提及婚事,当如何应对?
待永王的车驾出了魏州城,梁元绍送走大佛暗自松了口气,又惦记起跟沈家的婚事来。
玉嬛轻巧的脚步稍敛,觑着爹娘的神采,似不太对劲,内心悄悄嘀咕,莫非是她又做错事了?可比来她循分守己,连府门都没出过,未曾拆台啊。
金橘依命出去关了门扇,连外头正修剪枝叶的两位仆妇都带走了,周遭再无闲人。
这话倒提示了玉嬛,从速回到窗边,将两幅字练完,才往正院去。
谢鸿手里的书已卷得很紧,掌心汗腻,将纸浸得皱巴巴的。他的眉头也皱着,跟冯氏换个眼色,满心不忍,却不得不开口,“爹曾跟你讲过韩太师的故事,小满,还记得吗?”
玉嬛将里头蜜饯糕点一溜摆在案上,挨个咀嚼,甜美的、酥软的、香糯的,齿颊留香。
……
既是如此,谢鸿也没折腾,梁靖便带着玉嬛出了厅,径直往外院走。
回屋后抱膝坐在床榻,玉嬛屏退丫环仆妇,单独垂落帘帐发楞。
马背上的人一身蟹壳青的圆领锦衣,质地上乘,拿银丝锈了精密的滚边暗纹,阳光下精力奕奕。若不是数年杀伐后融入骨肉的冷硬和时候紧绷的脊背,单单看那边幅表面和闲庭信步般的淡然神态,实在是位端贵的翩然公子。
儿子即使固执得叫人头疼, 沈家倒是巴巴等着动静, 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待字闺中, 长辈们几近都说定了, 就等梁靖点头,如果忏悔, 伤的是两家的颜面情分。
谁知到了梁靖住的院落, 却扑了个空, 传闻梁靖大朝晨就出门去了。
“嗯。她不是……被把守着的么?”
屋子里温馨得针落可闻,谢鸿长长叹了口气,眼里尽是顾恤。
“过来,小满。”冯氏招手,将她揽到身边坐着,便朝金橘递个眼色。
梁靖抬眉,“看到她了?”
梁靖站起家来,又朝谢鸿作揖,正色道:“小侄本日登门,是有件事想就教谢叔叔。”
语气竭诚,神情笃定,他看着谢鸿,目光没有半分躲闪。
“小侄一贯觉得她已遭受不幸,直到前些光阴,祖父奉告我,说她或许尚在人间?”